晚上,伺候完小桃睡下。喜鹊和画眉两个回到自己住的下房去睡觉。
说是下房,却不是同其它奴仆好几人挤一起的大通铺,而是有单独两个房间的套房。就在桃仙居小桃书房边儿上,那原本是个放杂物的库房,小桃见空着也是浪费,便叫人收拾出来,给喜鹊和画眉住。这样便不用来来回回的怪麻烦,喜鹊和画眉不用和众仆妇们挤一个屋子里,当然高兴。这两个房间甚是干净,桌椅板凳也是新的,她俩这房间就是除了主子们住处外最好的房间了。
回到屋里,喜鹊点了灯,见画眉脸上仍带着几分郁气,知道她还在为头前小珍说的事情生气,便上床铺了炕,劝道:“你这脾气怎么还是这样急躁,不过是那家的姑娘不懂事儿,扒着墙头往咱们这里看了两眼,到底不是个爷们也出不了啥事,你倒气成这样?”
画眉冷哼一声,坐到桌前打开头发。卸去发簪,重手重脚的把别碎发的黑发夹子狠狠的摔在桌子上,不忿道:“她是哪门子家的大户小姐,整日里扒着墙头往咱们院里瞧光景儿。咱们桃仙居又不是她兰家的花园子,她不会看自家的去啊?咱家和她们家的府墙隔着三尺远呢,难为她怎么瞧得那样清楚?”
喜鹊道:“咱府里院墙比兰府里矮些,她又扒个高梯子登在墙头,自然是看得清楚了。”
画眉一转身道:“听赵婆子说她的命可是会克人的呢,说不定咱家姑娘这次受了伤就是她带来的。”
喜鹊铺好了床铺,也下床来脱了外衣,只穿着薄料的贴身小衣倒了两杯茶,递了杯给画眉,笑道:“姑娘不是曾经说过吗,那算命批八字的多半都是骗人的,哪里信得?若是要姑娘听见你这样说别人,怕是要挨训的。”
画眉这才不吭声了,上床躺下不语。喜鹊见她那忿忿不平的样子,也觉得有几分好笑,收拾利索也躺在一边,笑道:“还琢磨呢?算了,姑娘都没计较,你操哪门子心,兴许是那个兰家姑娘初来乍到,看咱们院子收拾的齐整,好奇罢了,你莫要再去惹事。”
画眉道:“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不管她看景致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总之咱们知道的就两次了,既你们都这样说我也就当不知道也就是了,但若是她下次还这样,我就要去兰府替咱家姑娘拜访拜访她了。”
喜鹊笑道:“行了,别嚼舌了,跑了一天你倒是不累啊?快些睡吧。”
第二日一清早,府上门房便使个婆子送来一封将军府的请帖,原来是云平郡主请小桃过府一叙。
小桃想到自从在七王爷府养伤,云平郡主去看了自己两次,偏巧一次赶上她毒素未除还尚在昏迷,又一次却是自己正在歇晌觉,云平郡主没让丫头喊她起来,留下东西便自去了。想来自己回家几天也没去谢谢人家,心里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这时接了贴子见上面写着秀丽的一行簪花小楷,让她去赏荷。小桃不由得笑了。她有次无意中跟云平郡主提起,夏日里的荷花最是清新讨喜,若是以此做背景画上张人物写生,定是漂亮无比。看来云平郡主是记在心上了,因近几日都是天气晴暖,荷花大概都开了。看来自己一定要带上画具去了。
小桃让画眉去找个小厮去铺子里现取些新做的点心带着,又让喜鹊取套外出的衣服来。喜鹊想着是去跟郡主碰面。自是不能穿着太随便,就在衣柜里挑了件新做的藕荷色衣裙,衣襟袖口和裙裾几处都用金线绣着祥云图案,还坠着一圈金线拧成的流苏,端庄雅致中透出几许俏皮来。又用梳子沾了水将小桃的长发挽成一个花髻,前额的碎发浏海也抿了上去,露出光洁如玉的前额。
喜鹊还要在小桃的脸上涂上水粉和胭脂,却被小桃拦住了:“算了吧,我不擦这花粉胭脂。”她可不想用这些劣制含铅的化妆品糟蹋了自己娇嫩的肌肤。
喜鹊笑道:“姑娘皮肤好,不擦倒也没什么,只是这脸上一点妆容也没有,会不会太素净了些?那云平郡主可是个大美人儿,小姐莫要被比下来。”
小桃笑道:“这个你倒莫要担心了,我就是把整个脂粉铺子的粉和胭脂都抹到这脸上来,也不及郡主容貌艳丽,那是天生的丽质,可不是靠些脂粉就能修饰出来的。”
那云平郡主确实是生就的副艳丽端庄的美貌,还有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举手投足间的宛转优雅,可不是普通人家女子能比拟的,那是身处在极好的环境里自小培养出来的底蕴。哪象她啊,从小跟哥哥们满山遍野的疯跑,象个假小子似的。
喜鹊给她在发间插上发簪钗环,笑道:“云平郡主确实美丽不假,但姑娘也是个美人儿呢。”
小桃笑着瞧她一眼,道:“怎么,早饭还没吃倒先喝了一罐子蜜了,嘴这样甜?赶快收拾好了,你和画眉等会也换上身出门的新衣裳,毕竟那是将军府。穿得整齐些也是对人家的尊重。”
喜鹊答应着加快了手里的速度,一会儿功夫将小桃打扮的焕然一新,又让粗使的小丫头豆儿去厨房端了早饭来,让小桃吃着,自回屋里去换衣裳了。
将军府小桃不是第一回来,原来刚初识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