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顺家里,一座三进的老宅。看样子是重新装饰了的,并不显得陈旧,只是在些高处的雕栏画栋中,还能看出时光的印迹,第一进是会客的外厅,侧边是一些下人的住处,穿过一个小花园,第二进是女眷们待客和会见贵客的内厅和书房,侧边有厨房等,最后一进是家眷住所,一应收拾得整整齐齐,有条不紊,下人们也都彬彬有礼,恭顺谦和。
晓妍便走边打量,向小顺笑道:“你倒是个有福气的,娶得好贤惠娘子。”
小顺谦虚地谦让了几句,可眼里却有些骄傲。
因小顺家与佟家关系亲密,相处得极好,倒也不用避嫌,小顺径直带着晓妍和虎子进了内厅,透过还未长茂密的花木树枝。只见一个年轻女子正陪着佟景新夫妻说着话儿,正是晓妍只见过几次面的萧家姑娘萧紫兰,如今小顺的妻子。
不知道萧紫兰说了些什么,赵银环“呵呵”地笑了起来,萧紫兰也温婉地陪着笑,抬头见晓妍等人走了进来,忙站了起来相迎。
双方谦让了几句,落了座,便有丫头端了茶上来,闲话了一阵,开饭了,酒菜源源不断地送了上来,丰盛之极。
奶娘带了小顺的女孩儿名唤静儿的过来,一岁多的孩子,娇俏可爱,在旁边的小桌上乖乖地就在奶娘手里吃了几口饭就再不肯吃了,吵着要到大桌上吃,被母亲斥了几句,扁扁嘴就要哭,赵银环忙走了过来,抱了静儿起来道:“静儿乖,不哭,就和我一起坐罢。”
萧紫兰忙伸手要接了静儿过去:“怎么能闹着佟奶奶呢,快过来。”
赵银环笑道:“我喜欢小孩儿,就让我抱抱罢。”
萧嫂子只得作罢,又替赵银环布了许多菜。
赵银环推让道:“这是怎么的?倒和我们客气了,还弄这许多酒菜。可是浪费了。”
萧紫兰笑道:“你们远道而还,车舟劳累,我们做后辈的自然要替你们洗尘接风的,还请你们不要拘着了。晓妍妹妹,你们也别客气,吃罢。”
佟景新和小顺、虎子早杯盏交错了几回,一席饭吃得欢声笑语。
吃了饭倒了茶上来,有丫鬟来回道:“萧家少奶奶如今不得空儿,来不了了,她说会尽快抽空儿过来的。”
晓妍怔了一会才想起,冬儿嫁与了萧紫兰的弟弟为妻,也就是如今的萧少奶奶了,这丫头,她出嫁时她已经在县衙为奴,没有见证她的婚礼,实在遗憾。不知道如今她可好……
萧紫兰挥手让丫鬟退下去,向晓妍笑道:“我那弟妹哪里是没空儿,定是我娘管着不许她这么晚出门儿了,如今又有了身孕,更是管得严得不得了。她听说你回来了,如今定是急得不得了。”说着掩嘴笑了起来。
晓妍又惊又喜。冬儿这丫头怀孕了?才十六岁呢。
也随着萧紫兰笑,惊喜过后,心里却想起冬儿出嫁前,就抱怨过萧家好大规矩,也见过萧家下人婆子循规蹈矩、一板一眼的样儿,如今再见到萧紫兰一举一动都一派闺秀风范,就知道萧家主母是怎么样的严谨持家、循规蹈矩了,冬儿那么活泼跳脱的性子,不知可磨得习惯了否?
吃过饭,闲话了一阵,确实也是在船上多日,又兼赶了车,松懈下来,果然便觉得浑身酸痛,在月华未上时,便早早地在小顺家里歇了下来。
安稳歇息了一夜,没有船上风浪轻摇的动荡虚浮感,睡得香甜,第二天一早起床,只觉得神清气爽,穿好衣服洗漱好,推开门窗,一阵清凉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惬意地深吸了口气。
推了门出去,其他人也已经起身,吃了早膳,就听得人来报:“萧家夫人和少奶奶来了。”
晓妍惊喜地随着众人迎了出去,只见冬儿跟在一个五十多年纪的夫人身后,如今已经天气渐暖了。可她还是裹了一身大毛衣裳,本来她就有些微丰满,如今一裹,更像一只圆圆的小白熊,只露只一张细嫩白皙的脸庞,透出细细的红润。
冬儿一见晓妍,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越过那老夫人,向晓妍伸出双手,眼圈儿一红:“晓妍。”
这时,身后慢条斯理行着的老夫人警示地咳嗽一声。
冬儿的脚步一滞,虽然心里着急,也只得放慢了步子,老太太目不斜视地越过她,冬儿才低了半步,随在她身后往厅内行去。
晓妍好笑地看着她,在家里也是个任性娇惯的女孩儿,成了别人家的人,倒被拿捏得规规矩矩的。
经过晓妍身边时,冬儿突然褪了那一脸的沉稳,冲晓妍做了一个鬼脸,对晓妍那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很是不满地低低“哼”了一声,却从缀满雪白温暖绒毛的袖边下伸出手。悄悄地勾住晓妍的手。
晓妍心里一柔,如一股暖流流过心田,熨贴舒心,手指轻曲,紧紧地握着冬儿温软的手掌。
待萧老夫人进了厅内,转身看着冬儿时,冬儿已经悄悄地松开了晓妍的手,又早恢复了一脸的温良微笑,随在老太太的身边,轻扶她坐下。
一行人在厅内坐下,寒暄了几句。冬儿就有些坐立不安了,频繁地看向在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