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远就是锦州防区,明军所设的营堡隐约可见。明时,为抵御后金,在防区外设有守御边墙的“营堡”,每一营堡屯驻着百十二名守军,叫百户所。堡与堡之间相距8—15公里。时有“高墙垣,深沟壑,五里为堡,十里为屯,烽燧斥堠,珠连壁贯”之称。每座“堡”城负责一段边墙及其临近的烽燧台防务事宜。
这里也是当初与智先将军分别的地方。智先将军奉宝二爷的命令率一万石柱兵重返大凌河战场。
“大将军,到这里应该没事了,刚才末将一路让斥候留意后边的追兵,只发现只有鳌拜领着一小股后金追兵尾随着,而皇太极则率领的大军并没有跟上,如果不是返回盛京,就是重返大凌河那头了,末将担心智先将军有失,想带一千白杆兵前往增援。”自从看到二爷遇到后金临危不惧,带领将士们突出重围,范冬梅对宝二爷的观感有所改观,一路上的面色好了许多,但心中依然尚有些心结未解,故而似乎对二爷还是保持些距离,口称末将。
宝二爷心下苦笑了一下,暗忖:“这个干姐姐就是一副嫉恶如仇的脾气,依然不肯原谅我,罢了罢了,等回到京师在好好对她解释清楚吧。”
随后,宝二爷扫了身边众将士一眼,只见刘芳亮、倪二、傅山、王短腿等将士也在用一种炽热的眼光看着自己,二爷能读出其中的意思,那就是心有不甘,几千骑兵带着几位人质被后金人追得狼狈得很,传出去还真是丢人,呵呵,这些家伙看来是打出血性了,希望自己这位大将军能带他们回头再杀一通后金鞑子,好好出一口窝囊气。
“姐姐这样说就不对了,智先将军与小弟亦师亦友,他还在前边浴血奋战,小弟怎能为了个人安危退缩回锦州呢?要是小弟这般贪生怕死,扔下这些石柱将士逃回锦州大营,小弟将来还敢去干娘么!将士们,我们虽然安全了,但我们无法安心,前边数万大明勇士正在和后金鞑子争夺大凌河城,我们怎能弃他们而逃,有种的就随本将军杀将过去,为国为民族赴死而已!”宝二爷一脸愤然,说毕,调转马头,率先朝大凌河方向奔去。
宝二爷虽知道这个干姐姐是为了他好,但如果他宝二爷今天真的就这样灰溜溜跑回锦州大营,以后谁还会追随我宝二爷呀。
范冬梅此刻心潮起伏,眼里涌起了浓浓的雾气,心想:“弟弟虽然生活不检点,但不管怎么说,秉性不坏,看来只要细加引导,还是可以改好的,弟弟,是不是姐姐太苛刻了,可姐姐真的希望弟弟成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四川营的将士们,咱们不能辱没白杆兵的称号,追随大将军杀鞑子去!”范冬梅含泪回头对白杆兵喝道,随后朝战马猛抽一鞭,“腾”的一下,朝二爷追了上去。
“为国赴死,为民族赴死!”刘芳亮、傅山等看着一马当先,英姿勃发,正朝战场奔去的二爷,心情澎湃。壮哉!如此大义凛然的二爷才是咱们的主将,才得咱们终生追随!大义当前,即使是平日欺压良善的锦衣卫校尉庞当、刘云刘雨兄弟也是一腔豪情,众将士紧握着钢刀,呼喝着追随了上来。
生命如草芥,蓬蓬血柱喷洒而出,大雾染红了,随风弥漫,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二爷之前也见过战场的血腥,可如此的恶战还是第一次见到,眼前的一幕简直是修罗世界,断臂残肢翻飞,嚎叫不绝,很多死去的石柱兵都死死地搂咬着一个后金人或蒙古兵,不少死者还是两把兵器串在一起的,一堆堆肠子滑落一旁,还冒着恶臭的热气,死状是那样残酷而悲壮!二爷顿时肠胃翻腾,翻江倒海一般,几乎连胆和胃都要吐了出来。
好在这时,静云静绝跟了上来,将二爷搀扶着,要不然二爷真的要当场翻下战马。
白杆兵率先冲了过去了,刘芳亮、倪二、王短腿、老邱等率着山西营、前锋营紧跟着冲了过去了,个个血红着眼睛,如猛虎一般舞着武器投入了战场。
二爷吐了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使劲撑起身子,但觉得全身的,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二爷抬起头看了一下左右,身边是傅山、静云、静绝和周倩带着一众亲卫营的兄弟关切地护着自己。二爷既感动又觉得惭愧。面对强悍的蒙古兵,弟兄们在前面以命搏命,我却只能在一旁无能为力地看着,二爷很想就地挖了一个坑把自己这颗羞耻的头颅深深埋了。
二爷有些恨自己这般柔弱,这般无用,自虐地擂着胸膛,仰天嚎叫。
“好弟弟,别这样,你是一军主将,杀敌是将士们的事情,你不一定事事亲为,生死关头,你更应该镇定,难道你忘了临行前静虚姐姐所嘱的话吗?”静云搂着二爷抚慰道。
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是啊,越是面临大敌,越要稳如山岳,沉着应战!二爷脑海闪出静虚师太送给自己的话语,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下意识地运起了洪记大师所教的吐纳心法,让自己瞬间进入空宁的境界,突然,他感受到一股强大念力朝自己的涌来,正是胸口处那块通灵宝玉,这股念力生生不息,催动着他体内那股跃跃欲试的气息,这股气息不断壮大,柔和地抚慰着自己全身的筋脉,他觉得从未有过烫贴、舒适,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