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娇嗔。
“嘿!你这句话已经侮辱了家慈家严,涉及毁谤;并且严重伤害到敝人自尊心…”志伟迭声抗议。
“午休时间到了,拜拜!”明莉毫无歉意地打断了他的高论。佩仪不在,她迳自招呼了公司总机兼会计的淑芳用餐去。
志伟用手肘轻撞了鸿仔一记:“还是不解风情,青苹果一只。”
鸿仔若无其事:“你在说什么呀?”
“水仙不开花…装蒜。”志伟翻眼道。
简略报告过这次CF的理念及预算支出等资料,会议室中的一百二十寸大萤幕被放下,关闭灯光后,佩仪坐下再一次观看自己的心血结晶。
罗曼服饰公司一行人正拭目以待。
巴洛克风格的装潢摆饰,镂花镶金的镜台照映出ANNE的侧面,浓密睫毛下美目若有所思,只穿白色连身丝衬裙的ANNE,集性感、优雅、娇柔于一身。
回忆以黑白画面重现:扎着两条长辫子,少女身穿白底黑圆点的洋装,低垂粉颈送恋人远别,火车渐行,少女蓦然仰首,清灵的双眸隐约有泪光浮动,樱唇微启似乎有千言万语未及倾诉…
画面又跳回彩色,ANNE忐忑不安想着:离别如同昨日,我已不再是十七岁的少女…
典雅高尚的法式餐厅一隅,烛光摇曳、杯盏生辉,一位英俊挺拔两鬓飞霜的中年男子从玫瑰花后立起身,凝视身穿白底黑圆点窄裙套装的ANNE走来…
镜头特写她脸上的娇羞惶惑,珍珠项链的光泽辉映出潋红的丰唇煞是好看。
画面缓缓下移,表现出精心设计:立体剪裁的意念。
他打破沉默:“你一点也没变,永远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两人从容入座,画面静止;打出旁白:“永远的情人,罗曼的圆点。”
CF播完,灯光全亮;宏亮的掌声让李佩仪略显得意,颇有扬眉吐气之感。
连罗曼服饰那位挑剔的王经理也趋前握手并赞扬道:“真是漂亮!实在太浪漫了。”
佩仪微微一笑,气度雍容:“哪里!您太过奖了。”
保持礼貌向众人道谢时,她的心情可是一点也不谦虚,她所下的苦心巧思有目共睹。
王经理满心欢快中带有一丝疑问。
眼前这位李小姐举止安详娴静,实在不太像那位身穿红衣,一阵旋风似冲进他办公室说服他改变主意的同一人。
他含笑开口:\"李小姐过谦了,你据理力争的气魄真令我刮目相看,点醒了我这个\'老顽固\'\"。
佩仪脸色微红,该死的小仪!那张嘴真是快过机关枪!
她不禁埋怨小仪。小仪则理直气壮表示:重症就得下猛葯;反正好话都说尽了,倒不如换点真话来或许有效。
老董喜上眉梢送走了客户,委婉地转述王经理对她的褒扬…静如处子,动如脱免。
“不过,得罪客户的话还是不能乱说,此风不可长。”
佩仪唯唯是诺。
老董自做结论:“广告是一门学问,广告人可以有艺术家风骨;但不能有艺术家脾气。”
真好听。她心底暗自咕哝:小仪,你瞧!你成了我的“艺术家脾气”了。
狈腿鸿要求加薪的希望落空,老董仅将佩仪升为企划部经理,象征性地调了百分之五的薪水。
一向以她马首是瞻,志伟、鸿仔、明莉起哄要公司同仁为佩仪庆贺。动手写了一本“化缘簿”,洋洋洒洒十来人,规定每人一千元多退少补,如果携家带眷再多收五百元。
佩仪一把抢过明莉手中的“化缘簿”,笑着说:“免了罢!这种‘乐捐’不妥当,升职的是我,没理由让大家破费,还是让我作东吧!”
志伟笑眯眯地说:“这倒好!老董加的薪水还不够付这一顿开销呢!佩仪,你这次亏大了。”
她随口哼了一句陈雷的歌:“吃亏就是占便宜,计较要算啥米?”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要到哪里打椿时,没人注意到她神游天外事不关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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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仪打断了她的遐想:别忘了先踢走徐志森。
最后,众人决定上纱帽山,吃土鸡、鲤鱼六吃、桂竹笋…顺便洗温泉。
‘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志伟提议。
午后五点半,一行人分乘四辆车,浩浩荡荡向目的地出发。
纱帽山的景致十年如一日,一点也没改变;柏油路两旁大多是野草杂林,偶尔点缀着几棵人工修剪过的柏树,俗丽的圣诞灯泡闪烁发亮,简朴的木亭设计粗糙,小小水池中拥挤着待宰的鲤鱼。
佩仪咋舌:谁说数大便是美的?
星期五并不是餐厅营业的巅峰时间,因此走唱的那卡西乐队成了佩仪等人的专属乐队。
起初大伙儿还有些矜持,在几瓶陈绍下肚后,纷纷摇身一变,抢当歌王、歌后。掌声、口哨、外加恣意喝倒彩;电子琴外接喇叭和高分贝的麦克风,将他们的歌声喧闹传至云霄,也吸引了远处一名男子的注意,他的目光由震惊、怀疑转为凌厉冷硬。
佩仪一行人占据了一间最宽敞的木亭,栏杆低矮,四面皆通的木亭就像是个明亮的舞台;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