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深秋了,桂花树上的花瓣儿全部陨落在地,化作春泥,阳光虽然热烈,从容之中却挟带着一丝秋寒的轻风,卷起了无数落叶,灰黄的叶子在空中随风飞舞,随处可见收拾落叶的宫人。
轻碎的脚步踏在那干碎的黄叶上,响起清脆沙沙的声音,更是为着深秋增添了一抹萧瑟。
“娘娘,您走好!”月眉与月荷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柳芽,今天的她是一件湖绿色的衣裳,雪白的披风,青丝轻挽,斜插一样式简单却别致的珠钗,下面的发丝却集结成辨,缀了银铃,每走一步,便清脆作响,月眉月荷两人则照旧是粉色衣衫,两抹新鲜纯净的粉色簇拥着一抹新绿,在暗色沉寂的皇宫里显得十分抢眼,像是枯枝枒上等待绽放的春芽,极富生气。
柳芽的一出现便惹来好事之人的注意,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扶了扫帚假装扫地,或是躲在廊柱之后偷看两眼,然后就各自急急的回去禀报了。
柳芽狡黠的眨眨眼睛,淘气的微笑,绚目而甜蜜,流泻出让人无法抗住的美丽。
“月眉,月荷,只在这凝香居中转悠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去前面的允天宫瞧瞧,也许可以见到皇上呢!”柳芽故意大声的喊,殿后那些奴才的脸更是苍白,原来这青主子不但获得好好的,而且还有能力争宠呢!
月眉月荷低低的应了,扶着柳芽去前殿,到了前殿,柳芽却并不上前,只是守着远处允天宫的一个入口,这儿是大臣们觐见皇上的必经之地,她要知道幽夜罗回宫了没有。
在门前站立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有见到想要找的人,倒是月眉和月荷担心她的身子刚好,不能受凉,体贴的让她回宫去歇息。
望望天色,太阳西沉,红霞满天,又是傍晚了,不知道为何,柳芽的心猛地沉重,仿佛有些害怕金日……她摇摇头,强迫自己甩去这样的想法,步履却有些沉重。
其实幽夜罗早已经回宫了,只是这个时候与皇甫南然等众大臣一起,商量与鲜奴国结盟之事。
慵懒的躺卧在金丝软榻之上,手肘轻轻地支撑着美丽不可方物的脸额,金瞑淡淡的扬扬眉,示意一大臣继续说下去。
“微臣认为,结盟之事不易着急,皇上自从与公主成亲以来,从未临幸过公主,而且将她囚于玉华宫内,这个时候与鲜于商议结盟之事,恐怕……”大臣抬抬眉,此时竟然小心翼翼的瞧了皇甫南然一眼。
最近皇上对月妃青睐有加,是朝廷之上人人知道的事实,于是此大臣上奏之事,恐怕惹恼了皇甫南然。
皇甫南然微微一笑,仿佛接收到大臣的眸光,当下出列奏道:“微臣认为,刘大人分析得合情合理,皇上冷落公主,那太子心中说不定早已经有所怨恨,虽然目前他人在京都,发作不得,如果婚期已满,太子回国,惹来鲜奴国皇帝的怨恨,恐怕……”
幽夜罗也是点点头,淡淡的附和。
“你们的意思就是要朕宠幸公主喽?”金瞑微一扬眉,慢条斯理的开口,迷人幽邃的眼眸绽放一抹精锐的光芒。
“微臣不敢!”三人立即齐齐跪地。
“不敢?”金瞑抿唇冷笑,眼眸闪过一抹讽刺的诡光,“朕看你们大胆的很,连朕要何人侍寝都管到了,还有什么不敢的?”他说着,冷冷的起身,傲绝的身姿缓缓地挺立,明黄色的龙袍在空中划过一抹凌厉的弧度,幽绿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诡光,犀利而异样。“不过你们说得对,既然现在有意与鲜奴国结盟,自然不能亏待了公主,来啊,传旨下去,赐玉妃玛瑙项链五串,金丝玛瑙石一对,血凤玉石两对,绸缎十批,今晚宿于玉华宫!”
金瞑说完,众人皆都一愣,心思复杂的对望一眼,叩首谢恩。
从御书房出来,皇甫南然与幽夜罗皆都沉默,重重的拧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幽将军……”待走到那城门之后,将要分手之时,皇甫南然犹犹豫豫的望一眼幽夜罗,轻轻的开口。
“皇甫大人有话直说便是!”幽夜罗收了心神,抱拳恭敬道。
“你觉不觉得今天的事情顺利的让人……”皇甫摇摇头,竟然说不出心中的怪异感觉。皇上为人一向深不可测,这次竟然为了与鲜奴签约而强迫自己临幸鲜奴公主,这在以前可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晚辈深有同感,据张公公说,皇上对鲜奴公主一向排斥,这次竟然这么轻易的答应,会不会……”幽夜罗凝重的皱眉,担心的与皇甫南然对视。
“皇上他……依老夫看,这件事情我们还是禀告晖王爷知道,晖王爷夜晚在宫中巡逻,也好有个防备!”皇甫急急的开口。
“你的意思是皇上又可能对公主不利?”幽夜罗的神情也猛地凝重起来。
“幽将军,有些话还是放在肚中安全的好,我们这就去找晖王爷!”两人说完,急匆匆而去。
朝晖殿,金晖貌似伏案用功,可是只有守候在一旁的戎天知道,爷这本书从早晨到傍晚,也只是翻检了一页而已。
“爷……”他上前,轻轻的打断金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