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唐风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忙里忙外的白小赖。
她虽然忙碌,可动作却温柔细心,拧干了湿漉漉的毛巾,然后轻轻地擦拭着唐风的双手和脸颊,脸上挂着一丝恬静的微笑,然后又将脸盆中的脏水倒掉,出门去端了饭菜过来,拿勺子喂给唐风吃。
她不厌其烦地旅行者唐风的要求,给他端茶递水,给他扫地做饭,陪他聊天,从没表现出任何不满的神色。白小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肯如此花费心思地照顾一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男人,而且还如此的心甘情愿。
自从那天唐风吃过饭“晕”倒之后,白小赖就这样极尽温柔地照顾了他三天,除了晚上回去睡觉之外,她一直陪着唐风,寸步不离。
她知道唐风是装晕的。
唐风现在的身体比以前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怎么会因为多吃点东西而晕倒?可即便知道,白小赖也不点破。
两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装病躺在床上不下来,另外一个百般温柔地伺候着,就好像两个顽皮的孩子在玩过家家。
喂饱唐风后,白小赖又踢他擦了擦嘴,端坐在床边,一双小手被唐风握在手心处,脸颊上有些红晕,低头轻声道“”阿风,我真的腰走了。
唐风叹息一声,他装病就是为了要挽留白小赖几天,企图看是否能说服白小赖,让她留下来不走。但是现在看来,计划是失败了。这几天唐风也找机会说了几次,可每次刚说到这个话题,白小赖都不愿意再多说说嘛,只是微笑地摇摇头。
“懒姐,不走行么?”唐风握紧白小赖的柔荑,轻声问道。
“傻瓜,别任性了。你记得之前跟我说过什么了么?等你想明白那句话再去找我也不迟。”白小赖抽出一只手轻抚着唐风的脸颊“你太小了,等你真的长大了,懒姐说不定都人老珠黄了。而且,身为男人,你的眼光不应该只停留在一个女人身上,还是一个比你大很多的女人。在你以后成长的路上,还有更多和你年纪相当的女人等着你,你会发现她们比懒姐还要好,也更适合你。”
唐风苦涩地笑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白小赖的想法了。他也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不想让女色牵绊了自己的前途。
他觉得自己如果耍一些无赖手段硬是要逼迫白小赖留下的话,以白小赖这几天的表现来看,肯定也会留下来的。但是唐风不想让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好吧,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以后都不再问了,懒姐你什么时候走?”唐风挤出笑颜开口问道。
“现在就走!”
唐风用手抚了抚额头,苦笑道“懒姐你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白小赖眼眶一红,低声道“阿风,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
“恩”唐风点了点头,“懒姐你一路顺风,走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风吹得有点冷。”
说完之后顺着床沿又躺了下去,将身上的被子紧了紧。
白小赖看了唐风一眼,压抑着眼眶中的泪水,转身缓缓地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上次在靖安城买的一些,稍微收拾了一下,便打包好了。
烟柳阁内几个人都默默地看着她,然后送她到大门口。
白小赖轻轻地摇了摇头“叶沉秋死了,我需要会白帝城跟姐姐说一声。”
汤非笑在后面探头探脑“说了之后赶紧回来,风少可舍不得你”
四娘恶狠狠地瞪了笑叔一眼,又转向白小赖道“你跟他说了么?”
白小赖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神色一黯“刚才说过了”
秦四娘也是一阵叹息,按道理来说风少这个人也是敢作敢当的狠角色,这个时候难道不知道出来送送么?怎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出来?要知道,白小赖这一离开,下次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好了,我走了,各位珍重!”白小赖深吸一口气,仿佛像是下了一个艰难无比的决定似的说道。
然后转过身,正准备迈开步伐的时候,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阵似金戈铁马奔腾,又似玉落银盘的古筝声,曲调凄婉悲凉又无穷豪迈,让人在一瞬间不禁心头一酸。
随即,唐风那饱含这无限柔情却又铿锵有力的声音透过房间传了过来。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波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当歌声小气的刹那,白小赖卖出的步伐便定格住了,整个人瞬间僵硬,郊区忍不住颤抖着,一直强忍在眼眶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滴落在地上,溅射出一片泪花。
她聆听着这孤独无比凄婉苍凉的歌声,心中似被一柄大锤击中,沉闷的无法呼吸,她心痛,她的指尖都是麻木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一个人,一首歌,填充在心房,沉甸甸的。
她想回头,但是却不敢回头,她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