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棋盘前,陈风和郑易尘的气质都整个改变了,陈风像是一尊杀神,出手狠辣,绝不给郑易尘一丝喘息的机会,快棋,典型的快棋,而且将两只车运用得出神入化,大有遇神杀神遇佛斩佛的气势,而郑易尘却是谨慎小心,一步一步稳打稳扎。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陈风才下了三十多手,郑易尘的度就明显跟不上了,思考的时间越来越久,而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陈风的厉害他算是见识到了,看起来陈风是在一味的进攻,事实上他的防守也做得严密无比,堪称是滴水不漏,一向对自己的防守信心十足,自以为完美得无懈可击的郑易尘,今天却被陈风屡屡找到机会攻破,先是吃了一只炮,后来又凶猛的用一只马硬是毁了他一只车,虽然郑易尘最擅长的两只马依然具有战斗力,却是在大势上略输了一筹。
谭震雄算是开了眼界了,双眼冒光,双拳捏得紧紧的,陈风的棋风虽然不是他所欣赏的,看起来缺少了那么一丝大家的从容不迫,却是金戈铁马,另有一番味道,而且,以前与郑易尘下棋的时候,后者老是会让他赢上几局,今天见识到郑易尘的真正实力,心里更有些不太舒服,对陈风倒是有些欣赏,年轻人,敢拼敢杀,总好过处处谨慎,作为一个在教育战线上工作了几十年的老人,他最了解中华民族的劣根性了——谨慎有余,闯劲不足。
至于谭灵菲,虽然对象棋不太感兴趣,却从小被臭棋老爸逼着对垒,所以这棋局她也还是能看出几分火候,刚开始是有些惊喜,后来便一直面含微笑,似乎对于陈风又一次展露出来的惊喜并不感到奇怪,优雅的站在那里,盯着陈风,眼中却是另有一股欢欣的味道。
与谭灵菲的脸色恰恰相反,郑易尘的脸色有些苍白,半个小时之后,满头大汗,举着自己最擅长的马,却是不知道下在什么地方,好像陈风留给他的每一个能下的地方,都是死路一条。
套上连环马依然不起作用,陈风现在就是铁了心要用一只马换他的这只马,换本来倒是无所谓,可问题是,陈风现在才仅仅死了一只马,而郑易尘全盘也只有这两只马能用了,唯一可以调用的一只车在十分钟前,活生生被陈风用一只过了河的小卒子给逼死了,可谓是生得伟大,死得窝囊。
陈风有些等不及了,接过谭灵菲递给他的一杯茶,啜了一口,赞了声好茶,便催促郑易尘道:“我说你能不能下快一点啊,你这步棋可是让我足足等了五分钟了,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你总不能拖到明天吧?”
这话可真打击人!
不过郑易尘却是脸色一红,连一点反驳的勇气都没有,看了陈风一眼,后者的脸色很冷漠,完全是一副趁你病要你命的落井下石的表情,心中一激动,随手把马落到棋盘上。
陈风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破马,然后直接将军,一局棋就这样催枯拉朽般的结束,直到现在郑易尘才知道,原来陈风不仅仅是想破他的连环马,更是老谋深算着要将他的军,看着棋局,郑易尘有些不甘心,却是明白,这局棋已经败了,败得还很彻底,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就算还能动动帅,可三步之后,必死。
“还不认输?”陈风继续打击道:“来吧,还有一局!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郑易尘脸色通红,没有拒绝陈风给的机会,他实在不甘心,也不想输,输了不仅仅是颜面扫地,更是要失去谭灵菲,虽然现在谭灵菲已经表明了态度,可想想自己要是赢了,陈风主动离开,自己未尝不是没有一点机会,至少在他看来,他已经成功的将谭灵菲的家人拿下了。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谭震雄看着陈风,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一边的谭灵菲见光线已经暗下来,于是提议两人回客厅再战。
于是将战场搬到客厅,张兰英已经将饭菜摆上桌,正要叫几人吃饭,却见陈风和郑易尘还要下棋,不禁道:“我看你们还是吃了饭再玩吧,要不饭菜都要凉了。”
“不急不急,走完这一局再吃饭也不迟!”谭震雄爽朗的笑了起来。
“伯母,很快的。”陈风笑了笑,对郑易尘道:“这次咱们再定一个规矩,每步棋的考虑时间不能过一分钟,你敢不敢?”
郑易尘现在能说什么,心理上已经败下阵来,哪里还能讲什么条件,应允下来,这次是他执黑先走,在走之前,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先闭着眼睛想了两分钟,这才开始走马。
陈风依然是当堂炮,老套路,仍旧是杀气腾腾,似乎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杀得郑易尘片甲不留,不过前面二十手,两人居然互有伤亡,竟然有些平分秋手的局势。
郑易尘不愧是棋界高手,的确是天赋过人,实力确实深厚,刚才他想通了一个道理,陈风的杀气太重,那种霸气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抵档的,谨慎防守只会被陈风打压得毫无翻身的余地,所以他现在学了个乖,采取与陈风同样一往无前的战术,两人才走到二十手,双方便互有伤亡,陈风两只马先失了,而郑易尘的两只炮也被陈风干掉。
谭震雄看得更带劲,眯起眼睛一面观察棋局,一面暗暗观察陈风和郑易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