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乡里近,李明成将办公地点也设在了这里。
所谓办公地点不过就是一顶大帐篷,里面摆了几张桌子和柜子,桌子用来办公,柜子则是装沙金用的。
李铮仔细地打量着帐篷里的陈设,却是越看越心惊,这没溜儿的老爹是不是也太大意了?
将所有的沙金都积聚到一起自是对的,但是就这么大刺刺的放在帐篷里?他随手就拉开了一个柜子的门,竟然连锁都没有上,环顾一下周围,更是没有看守的人。
他可是知道前世里因为沙金的事闹出了多大的乱子,高旗乡没有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可是高旗乡以外呢?嘉陵江水域开阔,只要一挺气阀子,一夜之间跑来抢了你的沙金,绝对是查无可查。
再说,现在“死而复生”的耿天博也回来了,这可不是善茬,杀人越货的事儿他都没少干,更何况李铮杀了他的弟弟,以他的能力,很容易便能摸清李铮的底细。如果得知李铮的父亲正在做这么一项有前途的事业,难不保他临时起意跑来将这顶帐篷连锅端了。
再退一步,就算没有大奸大恶的人前来抢劫偷小摸可保不准吧,这么大刺刺地存放沙金,随便进来个人顺手牵羊捎走一把,那也是几千上万的损失呀!“这老爹还真是干没溜儿的事干出格了,要真出个什么事,损失找谁要去?给乡民们的承诺又怎么兑现?”
“兑现什么承诺啊,我的老儿子?”李铮正在抱怨,李明成却一脸春风地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碰上这么一个没有忧患意识的父亲,李铮真的是欲哭无门,他指着存放沙金的柜子瞪着父亲,“爸,你可是整个淘金工程的头儿,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李明成拉开一个柜子,指着里面的沙金笑道:“干了什么,这还看不集来么,我给乡民们创造了财富呀!”
李铮看不出父亲是真的装傻还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问题,他无奈地摇摇头,语重心长地道:“爸。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么存放沙金不安全吗?”
却不料李明成猛地拍了他一巴掌,“你小子当你老爹我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呢?沙金平日里都是存在乡政府的,因为今天有人来收购才搬过来的。”
“哦!”原来是虚惊一场,李铮赶紧乖巧地笑道:“我这不是怕你乐而忘形嘛!”
“臭小子,学会教你爹了!”李明成没好气地笑道:“对了,你爷爷怎么样?”
“爷爷?”李铮哑然失笑,“他好着呢,跟陈爷爷合计着把人家做了三年的骑游队长硬是拉下了马,这几天奔西藏去了。
“骑小木兰去西藏?”李明成吓了一跳,这老父亲也够有创意的,“西藏的海拔可比蓉城高了几千米,你陈爷爷有没有带佣人跟着,千万别高原反应了!”
难得看到父亲再面紧张爷爷,李铮心里一暖,道:“这你就甭担心了,我去的时候,他们刚刚从四姑娘山回来,近四米的海拔都被他们征服了,西藏又算什么!”
“你小子!”李明成深知老父亲的身体,当下也放下心来,“对了,听强子说你在县城里弄了什么奶茶店,让你敏妈给你帮忙,是不是真的?”
李铮点点头道:“真的,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中考结束开业了。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李明成道:“你敏妈这么多年一个人住在乡下也挺苦,现在既然去了县城,你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多让她和大山聚聚,这事我们大人到真不好出面,你们小孩子反倒容易一些。”
“顺其自然吧!”这些事李铮早想过了,只是李明成远没有看到李大山和肖玉敏之间的复杂感情,但这关心是真切的,没有谁想看到自己的朋友不幸福。
“这事我知道做。”李铮道:“倒是另外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谈谈。”
“什么事?”
李铮顿了顿,道:“沙金虽然是不可再生资源,但这条河道开采个三两年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工程渐渐做起来了,效益也越来越明显,随之大家对这里的关注也会越来越多。
人性都是贪婪的,就像是患难夫妻一样,在贫苦的时候都能相依相偎,但是富裕起来之后,彼此之间总是会产生这样那样的矛盾。咱们现在做的工程也一样,效益还不显著的时候,人们只是好奇地打量几眼,但随着声势越来越浩大,人们看向这里的频率就会增高,他们心里的贪婪也会渐渐浮现出来。
所以我们一定要羊衡好乡民们的心态!”
李明成惊讶地看着儿子,这问题几天前他才和袁凤翔以及几个大股东讨论过,还来不及定论,却没有想到十几岁的儿子居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我们也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我们十山次货,每次出货的时候总有人尖找买家搭讪。他亿心打川金价。而且最近到河滩里来的乡民也越来越多了。”
看来已经有人有觊觎的苗头了,李铮吸一口气,道:“这是很正常的,毕竟没有人见过财富来的这么快的东西。这些乡民们要求的其实并不高,他们更多的是想得到长久的富足,只要平衡好他们的心态就不会出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