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江发于秦岭,下游河道与西南盆地东部平行岭谷相交,流经元吝市的这一段历来有着“小三峡”的美誉,陡峻峡谷、山地河滩相间,草木葱郁,鲜有沙砾。而围绕着高旗乡的百里河岸却是个异数,河道两边均延伸出来一里宽度的沙滩,细石砂砾软软地铺在河水边上,就着阳光在沙滩上躺一躺,颇有点临海的感觉。
细砂和鹅卵石层次分明地从河水里延伸出来,赤脚踩在上面有种回归自然的感觉。风石滩是沿江最大的一片沙滩,沙滩上屹立着一块百余吨的风化岩,风石滩由此得名。
小袁点一路上乐此不彼地消遣着顾彩画,她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单纯地想要逗逗这个总是装出一副小大人模样的表姐。
小丫头今日穿着一件白裙子,裙摆遮到脚踝,她脱了洗的发白的蓝色网鞋,一手拧着鞋子一手提着裙摆,不时在浅水里面踩踩,然后又走上沙滩,白皙小巧的脚上沾满了细细的沙粒。
“你也脱了鞋子吧,踩在细细的沙粒上很舒服的,就像——嗯,就像是有一双温柔的手握着你的脚一样。”李铮也脱了鞋子,他怂恿着顾彩画,这个小姑娘总是羞于做些少年们喜欢的趣事。
顾彩画看着他,害羞地摇了摇头,“不,我觉得这样挺好。”
李铮歪头看看她的鞋子,蹲下来拍了拍上面的沙粒,“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沙子都钻到鞋子里面了,你也不嫌硌脚。”
顾彩画拔弄一下飘到脸上的发丝,羞红着脸道:“只不过一点沙子而已,要脱了鞋子踩上的全是沙子,那还不是一样硌脚。”
“呵呵,我可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李铮乐呵呵地抓起一把沙子,然后捉住顾彩画的手,“咱们做个试验。”
他先是捻起一粒沙子放在顾彩画的手心里,然后用力按了一下,问道:“硌吗?”
顾彩画点一点头,李铮又将一把沙子放到她的手心里,然后将手掌铺开按在上面,再问道:“还硌吗?”
顾彩画有些欣喜的摇摇头,闪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好奇,“难道赤脚踩在沙滩上就是这种感觉?”
李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小姑娘就像是一只豢养在后院的金丝雀,自小住在河边,竟然没有尝试过赤脚踩在沙滩上,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不能让她再活的这样累了,有生命的地方就有生活,有生活的地方就有精彩,精彩的生活不该与这样漂亮的小姑娘背道而驰。
李铮怜惜地擦落小姑娘掌心的沙子,然后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现在可以把鞋子脱了吧?”
顾彩画有点微微地心喜,她点点头,仍由李铮解着她的鞋带,望着蹲在地上的男孩,她的心里一阵阵甜蜜。
“好了,你试试,感觉怎么样?”李铮将两只鞋子的鞋带系在一起,然后往脖子上一挂,牵着顾彩画的手在沙滩上走了几步。
“有种软软地感觉,还有点麻麻的。”顾彩画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大眼睛微微地闭着,小流氓真的没有说错,就像是有只手把脚握着一样。
“所以嘛,生活在于尝试,你要学会去尝试很多东西。不要觉得做这些事就是幼稚,想想等你七老八十了,别的老头儿老太太都在缅怀儿时趣事,而你能回忆的就全是循规蹈矩的生活,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嗯!”顾彩画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却看见自己的小布鞋挂在小流氓的脖子上,她蓦地惊叫起来,“你怎么把鞋子挂在脖子上啊,快取下来。”
李铮嘿嘿笑道:“它里面有你的味道,挂在脖子上正好闻到呀!”
顾彩画的俊脸蓦地红了,嗔怪地剜他一眼,“小流氓,快取下来。”
“谁是小流氓啊?”小袁点捡到一颗五彩斑斓的鹅卵石,小跑着过来,正好听见顾彩画的话,看着李铮脖子上的布鞋,她不怀好意地笑着,“铮哥哥,这双鞋子好好看哟,有点眼熟,这是谁的啊?”
说着她又挽起顾彩画的胳膊,睁着大眼睛“茫然”地眨巴着,“表姐,你见过这双鞋么?我怎么就越看越眼熟呢?”
顾彩画嗔怪地看着李铮,用蚊子般的声音骂道:“都是你,让你取下来非不,小流氓!”
“哦!”袁点恍然大悟的拍拍脑门,“小流氓原来是铮哥哥,老实交代吧,你对表姐做什么了?”
李铮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爱闹的小丫头,“你的小脑袋瓜尽不想好事情,我们都是不大不小的,你还在一旁看着,我能对她做什么啊?”
袁点晃晃脑袋,“那就奇怪了,平白无故的你就成了小流氓了?”说着她摸摸李铮胸前的小布鞋,“鞋子这么挂着倒蛮好看的,把我的也挂上吧。”
“好,我不会厚此薄彼。”李铮接过袁点的小网鞋挂在脖子上,摸一下小丫头的脑门儿,“这样总可以了吧?”
“嗯,很好。”小丫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眨眼问道:“厚此薄彼是什么意思?”
“就是对你们两个人一样好的意思,满意了么?”
小丫头拉过顾彩画的手,“表姐,这下你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