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色迷蒙,乌云横流,又一副即将下雪的模样,寒风像过狂欢节一样,放任地四处冲撞,如同刀子似的,切割行人裸露的。
杨柳、杨颖、张洋并肩走在街上,街灯依旧发出微弱的光线,将四周染成梦幻般的橘黄色。行人稀少,只有一些意志坚定的晨练爱好者,以及为了生计而奔波忙碌的人,他们行色匆匆,毫无停留。
东方的天际,微微露出些鱼肚白,在冬天像生了重病般虚弱的太阳,仍躲在山陵之下,似乎打定主意要赖床,即使只有一会儿也好。
张洋一如既往地边走边打瞌睡,留着齐耳短发的脑袋,像安装了机关一样,有规律地猛地点头、抬头。若不是杨柳的一再提醒,只怕她会像昨天一样撞上路边的广告牌或行道树。可是她并不领情,每次被点醒后,都会娇哼一声,用眼角狠狠睕杨柳一眼,扭头一副不想理会他的样子。
杨颖也不时用小手遮住嘴巴,打一个大大的哈欠,黑葡萄似的眼睛半眯着,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两鬓的头发在寒风中飞舞,不时打到她的眼睛与鼻子,让女孩猛地清醒一下,然后又昏昏欲睡咯。
见杨颖这可爱的模样,杨柳微微一笑,心下想到,昨晚自己有些过分了,居然顽了那么久。侧面而来的狂风,在耳边嘶鸣,用力地扯着他的头发和衣服,让他觉得自己似乎与风融为一体似的,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深深地吸一口气,冰冷如刀的气息,让他的精神猛然一震,思路也清晰了许多。昨晚杨颖的话语,让正烦恼于如何处理两女之关系的杨柳,稍稍解开了心结。不过,女人的话,恰如政客的承诺,是不大能相信的,杨柳想到,虽然姐姐是个迷糊而天真的女孩,但也不排除没有说出心里话的可能性——再说,他还不知道费丽雯的想法,她会接受自己与姐姐的关系吗?为了确认两女的关系,更为了让她们认可彼此,杨柳觉得自己必须采取行动。
“姐姐!”杨柳牵住女孩的手,说道,“姐姐!你明天要上课吗?”
“嗯?”杨颖有些迷糊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后,她才反应过来,开口正要说话,却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回答道:“啊……我不知道。应该是要吧,毕竟下学期就就要高考了。”
“唔……”
“柳柳,”杨颖微微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你有事吗?”
杨柳微微一笑,将握着她的手塞到口袋里,说道:“没什么事。”
羞怯地看了张洋一眼,杨颖微微一挣,便低下头不再反抗,两朵红云浮上洁白的腮帮子。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三人来到了学校,互相道别之后——杨柳对张洋说了声再见,她却娇哼一声,扭头就走了——杨柳吐着白雾般的空气,漫步着走到教室。
推开寒冷刺骨的木制的教室门,只见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他们都是班上有名的好学生,为人老实,读书勤奋,杨柳一向视之为“一心只读教科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橱”,与他们没有任何交集。
突然,一只肥胖的口蹄类生物,跳到杨柳的视网膜上:是他的同桌扈海角。奇怪也哉,这位每天踩着上课铃进教室,准时得像闹钟的家伙,怎么会这么早来学校?
“饭桶!饭桶!”杨柳推了推沉睡的扈海角,却无济于事,只好出绝招了,在他耳边大声喊道:“哇!那边有一个美女!”
扈海角像突然加满了汽油的涡轮发动机一样,猛地窜了起来,连声说道:“美女!美女!美女在哪里?!”
咳嗽一声,杨柳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美女已经走咯。”
“原来是你。”扈海角满脸失望,打了一起哈欠,吐出一大口熏人欲呕的气体,说道,“不要打扰我。昨晚没有睡觉,现在正补眠ing。”
杨柳捂着鼻子,说道:“你昨晚上哪偷鸡摸狗了啊?”
扈海角趴在桌子上,又打了一起哈欠,说道:“你昨晚不是借了我一本书吗?熬了整整一夜,我终于看完了。”
拿起桌角的《花间词历代注解及现代解读》,杨柳惊诧道:“起码一百万字的书,你一夜间都看完了?!看来一目十行这个成语已经不足以形容你了,必须与时俱进改为一目百行或者千行。”
“靠!”扈海角低骂一声,说道,“我才懒得看哪些吃饱饭没事干的砖家叫兽写的解读,《花间词》不就是一本词集吗?哪有他们说的那些什么意义或者启示啊?!
“呵呵……”杨柳不禁一笑,说道,“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的观点非常正确。”
翻开厚厚的书,杨柳发现,有不少地方都折角了,这对于爱书的他来说,可是个看不大顺眼的行为。
“饭桶!”杨柳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在书上折角了?!”
他又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用这么心痛吧。书籍不过
是青楼里的头牌,虽然一副饱读诗书、贤良淑德的模样,但最终也不过是。
所谓“无情,戏子无义”,对于,我们不能太过认真,上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