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发出嗡嗡声。
我重新趴在床上,闭上眼睛,惊魂仆定地大喘了几口气。
这时候,我感觉有只手在抚摸我的头,我抬起头一看,却是采韵已醒过来,一边温柔地着我,一边用左手轻轻地抚摸着我,可能触到了伤口的疼,她的眉头紧紧地锁了一下。
我双手轻轻握住她的左手,放到我的脸上,她的小手冰冷但柔软。
我们都没有说话,凝视着对方,语言在这时候是多余的,因为在心里我们已说诉说了千言万语了。
“答应我,不要再做傻事了,不要再离开我!”看着她的眼睛,我轻轻摇了摇头,在心里对她说。
她温柔地看着我的,然后轻轻地,慢慢地点了点头。
上午的时候,小毕过来了,他居然找到了我那没拔锁匙的车,而且车上东西居然还是毫发无损,这种事发生在广州,不能说是一个奇迹。
他还帮我带了一个他以前用旧过来,说是给我临时用,我把卡取出来,放在那个上。
马上就有电话进来,看是蔡总的,我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用沙哑和浓重的鼻音的声音接了起来。
蔡总告诉我,会展中心的标被正式宣布废标,开标时间无限期地推后,面上原因是因为抢劫标书的事,但据省内高层人士的消息,真正的原因是钟市长被双规后,有人到省里和中央举报说钟市长暗箱操控招标。
我无语地听着,这是必然的结果,墙倒众人推,我现在唯一希望的是不要牵连到老黄,他帮我们只是因为在技术的角度上认可我们。
蔡总最后悄悄地跟我说,现在公安机关正在收集采韵证据,近期可能就会抓她,让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去找她,以免惹上麻烦。
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按了挂机键。
这时候又有电话进来,我看了一眼,是张宇哲,就接了起来。
张宇哲听到我的声音,焦急地说:“梁猜,你怎么搞的,找了你一整天,你怎么整天关机!会展中心的项目被宣布废标了,怎么会搞成这样,快回公司来商量下一步怎么办!这个项目是我向郑总提着脑袋承诺拿下的,这个责任谁来负,这个锅谁来背!”
我叹了一口气,对着电话只说了一句:“我来背!”然后挂掉后,直接把扔进了垃圾筒。
采韵又在医院挂了一天的针,在第二天下午,我带着她回到了家。
采韵看起来好了一些,有时和我说些不相干的笑话,有时候自己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我在旁边不停着说着笑和逗她开心,但一转身,我的心却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我的胸,压得我不能呼吸、不能喘气。
这两三天除了买菜和带采韵去换药,我们几乎都不出门。
我们嘴上都没有说,但我们都知道我们马上就要分离,而且这一分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见,也许是十年十五年,也许是一辈子不能,一想到这,我的心都像被千万张小刀一刀一刀地割着,痛得我浑身发冷,痛得我不能呼吸。
这几天有两次敲门,是查水表和煤气表的,每一次的敲门,都让我的心狂跳,都让我浑身冰冷和冒汗。
每次关上门后,我都会像虚脱一样,靠在门边喘着大气。
但这一天终于来了,是采韵自己开的门。
当公安机关的人带走采韵时,她一脸平静地跟着他们走了,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她给我安静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