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凌波果然颔首道:“这次你倒猜对了,那条易道,表面看来虽然平平无奇,极为好行,其实其中却是步步危机,满是陷阱,莫说轻功平常的人,就算是轻功较高的武林高手,若不留意,也难免中伏,其中尤以那百步留沙、十丈毒河两个地方,你只要真气稍有不继,立时便是灭顶亡魂之祸。”
她语声一顿,又道:“到此间来的武林豪士,多半为了要夺宝藏,若非真正艺高胆大的人,谁也不愿多费力气,自然都要走那条易道,于是他们不但上当,而且还得送命,至于那些敢走难道的人,武功定必甚高,一些普通陷阱未必能难得倒他们,所以这条难道上反而什么陷阱也没有。”
杨孤鸿暗叹一声,忖道:“这李莫愁用心当真是恶毒无比,若非我先来一趟,探出此间真相,那真不知有多少武林豪士会葬身此地。”
心念一转,又忖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洪凌波自幼及长,都受着这种魔头的熏陶,行事自然也难免会有些古怪,甚至会有些冷酷,唉——但愿她以后和我一起会——”一念至此,他心中不禁微微一热,不禁又自暗笑自己,未免将事情想得太远了些。
抬头望处,只见前面又到了理道路尽头,尽头处又有一座绿叶牌楼,没有对联,却有一方横匾,上面亦写着三个掌巢大字:“第一关。”
洪凌波却已悄然立在牌楼之下,带着一丝微含忧郁的笑容望着他。
他面颊一红,掠了过去,口中道:“你倒先到了。”
洪凌波含笑道:“我见你心里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心思似的,却不知你在想着什么?”
她秋波一转,突然见到杨孤鸿眼中的眼色,两颊亦不禁一红,含笑默默的垂下头去。
这一双少年男女心中本来虽都是忧闷哀痛,但这半日之间,彼此却又都给了对方无比的慰藉,是以这两人此刻面上才都有一些淡淡笑容,但纵然如此,他们的笑容却也仍非开朗的。
只听洪凌波徐缓道:“这里面一共分成三关,第一关里面有三座擂台,第二关里面是罗汉香、梅花桩一类的功夫,第三关却正是金刀换掌、五茫神珠、隔山打牛之类内家功夫的考较之地了,过了这三关,才是我——”她语声顿处又自面颊一红,轻声道:“只是这些东西,现在我都不管了。”
杨孤鸿叹道:“光只这些东西,想必就不知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这李莫愁当真是生性奇异已极,她设下这些东西,竞只是为了言人而已,唉——我听那公孙止曾说起这里每一处都内伏恶毒陷阱,主擂的人也都是些恶毒的魔头,此刻那些人却又在哪里?”
洪凌波道:“请来主擂的人,有的还未来,有的此刻只怕还在里面睡觉——”她语声未了,绿叶牌楼突然传来声娇呼:“小姐在这里!”
杨孤鸿、洪凌波蓦地一惊,回首望去,只见这牌楼边,一座依山搭建的凌空竹阁之内,倏然掠下三条人影,正是那些穿着一身轻纱罗衫的垂髫少女,惊鸿般掠向洪凌波,六道秋波转处,突然望见杨孤鸿,面容一变,身形骤顿,像是突然被钉牢在地上似的,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们再也想不到自己的小姐会和这玄衫少年如此亲呢地站在一处,杨孤鸿目光望处,只见这三个少女正是昨夜往临安城中送帖之人,当下剑眉一轩,方待发话,洪凌波却已冷冷问道:“什么事?”
这三个红衫少女目光相对,嗫嚅半晌,其中有一个年龄较长的方自期艾着道:“那位少林派的大和尚,不知为什么事得罪了陀子和无影罗刹那股人,他们今天早上天方黎明,就逼着那大和尚和他们动手——”洪凌波柳眉轻皱:“现在怎样?”
这少女接道:“婢子们出来看的时候,大和尚正和那无影罗刹在那第二阵罗汉香上动手,那大和尚身材虽然又胖又大,但轻功却不错,两人打了一会儿,眼看着大和尚就要得胜,哪知那陀子却突然喝住了他们,说是不分胜负,不要再打了,却换了另一个叫铁剑纯阳的,就是那穿着一身八卦衣的道士,在梅花桩上和他交起手来。”
洪凌波冷“哼”一声,道:“车轮战!”
杨孤鸿冷笑道:“真是无耻。”
却听那少女又道:“我们本来还以为他们是在闹着玩的,哪知后来见他们竟越打越凶,真像是要拼命的样子,心里又怕,又做不得主,就跑里去禀报,哪知师父不在,小姐也不在,我们这下才真的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杨孤鸿、洪凌波对望了一眼,心中各自忖道:“李莫愁不在,到哪里去了?”
洪凌波面容大变,冷冷道:“说下去!”
哪少女见到洪凌波面上的神色,像是十分害怕,她们从来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小姐有如此神色,目光一垂,方自接道:“我们从里面跑出来的时候,他们已换到第三关里动手了,一个叫做什么五丁神将的大个子,正和那大和尚在金刀换掌阵里动着手,那大和尚已经累得气喘咻咻,满头大汗,但拳脚打出来,仍然气势虎虎,威风八面,只是那五丁神将武功也不弱,一时之间,也没有胜负。”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