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爷爱说笑,我绝情庄不过是个小小当铺子罢了,哪来的贼人?”
柳无情刻意垂首盯着自己的衣袖,拍了拍,好隐藏她脸上明显的不快。
“别再装蒜了,柳老板,我宅内昨晚遭恶贼闯入,还窃取了我祖先遗留下来的传家宝,璧玉。”
“那与绝情庄有何干?”怪了,他家失窃上她绝情庄喊抓贼,没弄错吧!
“柳老板不会没听说最近这席一个月内,咱们县城里有许多人家遭窃。”边说,他肥嘟嘟的厚重肚皮又抖动了数下。“被偷的不是什么金银钱财,却都是各家祖传的珍宝玉石。”
“所以?”她等下文。
“大伙很好奇,为什么我们都被窃,反倒是拥有众多抵押宝贝的绝情庄,至今为止却什么事也没发生。”顿了顿,唐老爷意有所指的道:“听说,绝情庄内前几日住进了位陌生男子……”
“唐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柳无情将头抬起,黛眉一下子翘高了两度。
“昨儿个夜里打更的更夫就见着有条鬼祟的黑影徘徊在绝情庄围墙外,一晃眼那道黑影就不见了,柳老板这么的聪慧,岂会不懂我的话中意?”
“怎么不说那是只胡乱翻墙的野猫?”用这么勉强的理由就想赖她绝情庄里窝藏贼人。
“是不是猫也得等我们见着那贼人询问一番才知道,你是聪明人,懂得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不会希望我们动用私刑抓人吧!大家撕破脸总是难看……”
她不会让他有机会进她绝情庄一步的,恐怕抓贼事小,想一探庄内宝库是真吧!她知道很多人都在觊觎见她秘密宝库一眼,当然,唐老爷也是其中一人。
“唐老爷不会忘了?上个月,有个男人为了替一位天价的歌伎赎身,将他妻子陪嫁过来的紫玉环……”送入了当铺里,才凑足直逼天价的银两。
柳无情的话到此止住,因为她见着了唐老爷红润的脸色换上一片惨白,那浮上一层厚油的肚皮也不再抖动起来,就像在宣告他不再神气一样。
“如果说让那男人的妻子知道这事,我想……”她再度说着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懂的话。
“柳无情!”唐老爷大斥。
“我相信事事要讲求证据,倘若口说无凭,就别想诬赖我绝情庄,唐老板若没话要说了,就请带着你的人马离去,别碍着我的门,我可是要做生意的。”
柳无情的逐客令连笨蛋都听得出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下一步要如何。
“哼!好,柳无情,我们走着瞧!”
撂下狠话,唐老爷一副旁人不明所以的狼狈模样,惊慌地冲出当铺,跟着他入内的人手自然也因为他的离开而散去。
“情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翠蓉压低声音问着,她一出来就见着唐老爷挟带人马仓皇离去。
“没,没什么,只不过有些无聊人士上门闹一闹而已。”
柳无情并不想回答她,她知道翠蓉姐从一开始就反对让杨孤鸿住进来,若是知道唐老爷怀疑杨孤鸿是贼之事,铁定又会吵闹一番。
“情妹……”她不喜欢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感觉。
“翠蓉姐,先帮我看一下铺子,我去睡个回笼觉,一个时辰后再来唤我。”
脚底抹油,柳无情立即闪入帘后,完全没给沈翠蓉开口的机会,当然也就没往意到沈翠蓉脸上的阴郁神色。
就在她行经让狂徒霸去的闺房时,意外发现门扉竟然是敞开的,她不经意的往里头一望,正巧看见某人跷着腿坐在面朝门口的椅凳上,两手把玩着一个翠绿色,缺了一口的圆形玉环……
该死!她两眼霍然回瞪。
那是什么东西?
“你……再给我说一次,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柳无情气急败坏的怒声斥吼,正对她坐着的男人,气定神闲地以平静的口吻回答她的问题。
“璧玉。”
“璧玉!”她再度失控的大吼。
房外聚拢一颗颗围观的头颅,柳无情面色一沉,对着站在角落的小冬瓜说道:“你,去把门给我关上!还有,被我发现擅离职守的人,这个月俸禄少一半。”
语里,房外探听的下人个个发挥闪得快的功力,在几声碰撞的闷声后,外头寂静一片。
直到门扉让人牢牢阖上,柳无情这才放胆询问。
“告诉我,这不过是你在路上捡来的玉石,而后你又将它命名为璧玉,对不对?”
“我没有捡东西的习惯。”
相较于她的激动,他回答得极为冷静。
淡淡瞅了她一眼,他耸耸肩,随手将璧玉放在小圆桌上。“照你们方才在前头嚷嚷的,它应该就叫璧玉。若你喜欢的话,就送你吧!”
莫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柳无情只能怔怔的看着他,仿佛从他嘴里听见了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话,随后,她突然抱膝一蹲,腰系的锁串发出了碰撞的清脆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