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乌城南的渡口,如往常一样人头涌涌。
一边,苦力正忙碌着往货船上搬货,各个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嘴里哼著有些变调的曲子,以化解身体上的疲劳。另一边,渡船的东主正忙着大声叫嚷,吸引渡客们上他们的船。
此外,还有被狗追得四处乱飞的鸡,不断发出低鸣声的水牛,咩咩叫着的山羊,一片乱象。
“好热闹啊!”赤瑕璧望向斩风问道:“分头找吧!”
“嗯!你左我右。”说完,斩风便转身向右走去。
“好吧!左边就左边,嗯……这边全是货船,似乎轻松些。”赤瑕璧一脸轻松地穿梭在货物与苦力之间。
斩风在混乱的人丛中挤出挤入,目光像是在每张面孔上扫描着,希望寻找到砚冰的倩影,然而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最后走到码头边缘停了下来。
平儿说她的任务似乎与船有关,到底是甚么船?
抬眼望去,大大小小的船只在码头旁进进出出,有小型的渡船,有中型的内河运输船,还有更大型的海船,有的起航远行,有的刚刚到岸,上船下船人流络绎不绝。
斩风缓慢移动的目光跳过船列伸向远处,一艘平底双层彩船进入眼底,船并非泊在常用的码头,而是停靠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木制胪放裕惶跄镜澜胪酚肫律系暮勒似鹄矗剖悄澄桓簧痰淖ㄊ袈胪贰?/p>
由于没有其他线索,斩风抬腿向彩船走去。
越过货船区,赤瑕璧迎面而来,指着码头问道:“你是去看那船吧?”
“嗯!”斩风点点头。
“我刚去看了看,那艘船是为青龙使团准备的,上面的大宅是城守的私宅,周围有士兵把守,我没有进去,如果你想进去,我陪你去。”
“青龙使团!”斩风盯着彩旗飘扬的木制码头,心中不由地把青龙使团的出现,与鬼族的阴谋连系在一起,躲在黑暗中的势力,总是带给他莫名的不安感,并随着西椎山的事件而增长。
赤瑕璧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托着腮想了片刻,若有所悟地道:“不错,的确有些巧合,只是鬼界与青龙使团应该没有任何瓜葛,我想不懂其中的关系。”
斩风眉尖轻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左明”。
“他!”赤瑕璧虽然对权力场的斗争毫不关心,但也知道左明是道官势力之外的第一大势力,如果他卷入事件,对立双方的关系就像缩小到人界内部的层面,也就是左明与道官的冲突,而鬼族的力量只是左明的筹码而已,或者可以调换一下角色,左明是鬼族的筹码。
他忽然打了一下寒噤,双眼发直地看着斩风,颤声道:“表面上是左明与道官之争,实际上是鬼界与仙界之争,天啊!”
“不清楚。”斩风想起五百年内的那场四界大战。
新的想法,将赤瑕璧带入了一个全新的思维世界,斗争被扩大到三界,被波及的层面,就不只是道官或是权力者,而是整个人类、仙人和鬼人,那将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浩劫。
一想到这里,他不禁连续打了几个寒噤,全身上下冷汗直冒,手也微微地颤抖起来。
“只是猜测而已。”斩风用冰冷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赤瑕璧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苦笑,自嘲道:“你说的对,只是猜测而已,我的想像力太丰富了。”
“去看看。”斩风不愿他再纠缠在担忧之中,迈步向彩船走去。
“希望只是猜测。”虽然如此,阴霾还是藏在了赤瑕璧的心中。
走到离木制码头还有二十丈的时候,一队士兵凶神恶煞地挺着兵器,拦住两人的去路。
“这里是禁区,禁止外人进入,你们快走吧。”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意识到彩船的用途,赤瑕璧嘻嘻一笑,故意指着彩船问道:二垣是青龙使团乘搭的渡船吗?”
士兵们立即紧张起来,兵刀纷纷指向两人,神态冷峻,如临大敌。
卫队队长一挥手中长剑,厉色喝问道:“你们是甚么人?打听使团的行踪有何目的?快说,不然把你们当刺客抓起来。”
“喂喂!别太紧张,问问而已,你们也太敏感了吧!”赤瑕璧有心逗逗他们,见计得逞,心里早巳乐得开了花。
队长挥剑喝道:“把他们抓起来。”
“是!”
赤瑕璧转头朝斩风挤了挤眼睛,嘻笑道:“不如陪他们玩玩,反正没事干。”
斩风摇头道:“找人要紧。”
赤瑕璧耸了耸肩,轻轻一咳,端起架子正色道:“想抓住我?你们最好顾忌一下后果,得罪道官可不是好的。”
“慢着!”道官两字仿佛冰雪淋头,卫队长的怀疑和怒气一扫而空,大声喝止了手下的行动,微颤的目光,将信将疑地打量着赤瑕璧几眼,呆呆地问道:“你真是道官?”
赤瑕璧卖弄似的轻轻一晃,身子瞬间出现在包围圈之后,神气地笑道:“这是甚么,你们应该很清楚。”
“遁术!”卫队长和士兵们都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