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颤抖,缓缓伸向匕首柄,但触及匕首时,又如触电般缩了回来,心里仿佛塞满了东西,甚么也吐不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但我身上的血已流干,所以我需要别人的血液。”砚冰接手握住了他的手,按在匕首柄上。
“我还以为她能活着,原来也是……为甚么?为甚么会这样?”斩风的心在咆哮,所有的怨恨和愤怒在瞬间膨胀,令他如坐针毡,顾不得身有重伤,腾的一下站了,恨恨地一拳砸向身边的木桌。
喀嚓一声,木桌被击成了几片,散落在地上。
砚冰一直在勉强,巨大的声音震荡了颤抖的心灵,心湖的堤在顷刻间崩溃了,所有的情绪像潮水般汹涌而出,她也一头扎入斩风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有痛快地哭过,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敢,等待了很久,终于有人可以让自己痛快地发泄心中的积郁。
“可恶!为了砚姐姐,为了我自己,一定要查清楚,当年的那场杀戮为甚么发生!”
砚冰的经历,使他的信念更加执着,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墙上点点血斑,心里又生出四个字“血债血偿”。
哭了很久,砚冰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斩风的出现给了她极大的信心,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抬头向上望,正迎上冰冷刺骨的目光。
斩风像一座冰山,溢漫着寒冰的杀气,冷得让人心颤。
“他在为我愤怒吧!有亲人的感情真好。”
她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心里很舒服,冷漠的斩风正是她最欣赏的,只有傲然如山的斩风,才能带给她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斩风拿起黑色外衣罩在她身上,好端端的一位美丽姑娘,却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都是当年的那场屠杀所引起。
“谢谢。”砚冰披着衣服挨在他身边站着,似乎害怕离远了,会失去支撑自信的力量,不禁幽幽地叹了一声。
“爹死了,娘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我也一直想死,也许那样就可以解脱了,可是鬼界的人把我变成这样,我不敢死,害怕一旦死去,就丧失了转生的机会。
“这两年活得像是木头人,甚么夜鹰团,甚么逆党,都是鬼刺客的安排,我不过是个执行者。”
“鬼族!”斩风默默地念叨着。
这个神秘的势力,到底在图谋着甚么呢?
明里是救了砚冰,使她的意识和身体都留在人界,可是背后是否藏着甚么呢?
砚冰忽然笑了,凝望着斩风道:“现在我不想死了,至少我还有亲人,还有人可以让我诉苦,这种感觉真好。”
是啊!这种感觉真好!斩风很少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心情也平和了许多。
“你不会介意我是个半死人吧?”砚冰俏皮地问道。
斩风摇了摇头,心里苦笑道:“我也没甚么区别。”
“因为我的身体,所以我需要血,只有血,才能使身体保持常人一样的感觉,而鬼刺客也传授了我血舞凝和其他血术,这也是上次我要取血的原因。”
斩风恍然大悟,难怪缺血的砚冰几乎手无縳鸡之力。
砚冰凝视着他道:“我从没跟外人说过,你是第一个听到这个故事的人,不过说出来真的很舒服。”
斩风有些愧疚,自己同样拥有秘密,现在想说,伤势却不给自己机会,只能留待日后。
砚冰轻轻地抚摸着腹上的匕首柄,神色已不像刚才那么惧怕悲伤,道:“我没有拔出匕首,正是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而是活死人一个。”
“难怪她总是满身怨气,做事也充满了怨愤,全都是因为有这种经历!”斩风心中终于明白,当年那个美丽温柔的少女,为甚么变成了眼前的冰美人,一切都是命运。
“我一定要报仇,不惜一切也要为亲人报仇。”砚冰发誓般挥舞着拳头。
斩风用坚定的目光示意:“我一定帮你。”
砚冰轻轻摸着他的脖子,不安地道:“前几天见到麟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想杀他报仇,可我知道他的实力,不是我能对付的。
“那时,正好遇上了刚从鬼界来的鬼刺客,于是请他帮我刺杀麟云,没想到他竟然两次向你行刺,我实在不明白他为甚么要杀你,你和鬼界一点关系也没有。”
斩风更是一脸茫然,仙界要对付自己是理所当然,但鬼界与自己无怨无仇,按理不应该成为行刺的对象,但这两番行刺都让自己受了伤,而对方又动了尸狼蛛,因此绝不是偶然巧合,而是真心要刺杀自己,其中的缘故十分耐人寻味。
“伤势怎么样?还能支持下去吗?”砚冰的眼中满是关怀。
刚才情绪激动,没有在意伤势,现在情绪平静了,伤口的痛楚再次扩散,斩风感觉到伤口抽搐般疼痛,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我扶你去休息吧!”砚冰挽起他的手臂。
看着面前的娇容,斩风不禁感叹,砚冰实在是个很美的女子,像个雪人似的,孤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