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弛拍著他的肩头,笑著问道∶“你胜了,北翎应该不会再说甚麽,你不会还要杀他们吧?”
“那名女道官在夜鹰团手里。”
弓弛愣了愣,沉吟道∶“原来落在她的手里,这事只怕我们都作不了主,不过她既然没有当场动手杀人,也许还有转机。”
“嗯!”斩风点点头,转头望了一眼石坡下方焦虑不安的聿丘,沉声问道∶“听说你们向长山的道官发起了进攻?”
“不错,青云阁、夜鹰团和沧浪社一起向长山发动了进攻。”
“抓了人吗?”斩风目不转睛地紧盯著弓弛。
“嗯,抓了几个道官。”弓弛被森然的目光扫得头皮发麻,就像是被猎人盯住的猎物,心中著实有些纳闷。
“甚麽人?”幽暗的瞳孔微微一缩,声音更加冰冷。
“好像抓了两个男的,一个女的……”话没说完,弓弛发现斩风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不解地问道∶“你怎麽了?”
斩风手捂著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肋骨断处又是一阵剧痛,但他已毫无知觉,深邃的眸子透出一阵迷惘,轻声问道∶“杀了吗?”
弓弛微微一愣,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没有煞气的斩风,身影中透著一股孤寂的气息,心中不免有些狐疑,迟疑了半晌,缓缓答道∶“人是夜鹰团和青云阁抓的,应该还没杀。”
“嗯!”迷惘骤然消失,凌厉的目光锁定弓弛,“带我去见藏剑。”
“这--”弓弛犹豫了,他见过左明,因而知道斩风反出了刑察司,现在又要帮道官救人,立场似乎一直摇摆不定,不免有些担心。
斩风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冷冰冰地道∶“不然我杀了这里的人。”
弓弛大惊失色,目色触及斩风冰冷的眼神,随即明白这不只是恐吓,如果拒绝他的要求,只怕这平台之上流的不只是雨水,还有血水。
“好吧!”犹豫了一阵,他还是答应了,麟云的压力太大了,不愿在这个时候再招惹新的麻烦。
“谢了!”目光渐渐温和,斩风转身朝石坡下的聿丘走去。
“老弟,情况怎麽样?”聿丘紧张地问道。
“不想死回凌关去。”
“为甚麽?”聿丘惊问道。
斩风用目光给了他一个“走”字,转身又踏回平台。这已是额外施恩,如果不是看在聿丘对平儿的真情上,也不会多费唇舌。
聿丘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但他很清楚,此时此刻如果没有了斩风的保护,自己绝对没有生路,而长山城又在远方,附近也没有看到道官设立的关卡,一个人逗留只会招来杀身之祸,犹豫了半天,还是跨下坐骑,冒著大雨往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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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下了一个时辰才停,天上的彤云依然未散,空气显得有些郁闷,带著浓浓湿气的山风不断地呼啸著,没有了雨声和雷声,它们成为了山林的主角,彩虹也不甘示弱,像天桥一样挂在两山之间,别有一番滋味。低处,暴长的溪流还在奔腾著,倒塌的树干上跳出许多动物,享受著雨後初晴的时光。
北翎一战惨败,不愿再与斩风相处,带著昏厥的弟弟回到驻扎处,而弓弛则带著斩风一起离开了石岭。
“社主,把他带去只怕不妥吧?”柳星担心地问道。
“不必太担心,他应该不会对我们不利。”
“万一出了事就麻烦了。”
“藏剑在这山区的布置极为周密,就算丢了一两个寨子也无关紧要,何况凭我和藏剑的实力,应该可以制约他。”
柳星回头看了一眼,疑惑地道∶“他到底要干甚麽呢?”
弓弛皱了皱眉,眼角瞟看斩风,这个青年依然透著别人看不懂的气息,怀疑地问道∶“那些俘虏没甚麽特别吧?”
柳星沉吟了片刻,喃喃地道∶“人是砚冰和藏剑两位老大抓的,没有见过,不过听过其中有名妙龄女道官,清雅绝伦,国色天香,难道……”
“看来冰山也有融化的时候。”弓弛若有所悟,脸上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眼神富有深意地盯著斩风。
柳星呆了呆,随即也露出微笑,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这也难怪,虽然沉稳冷静,但还是免不了少年人的天性。”
弓弛忽然又皱起了眉头,神色有些紧张,担忧地道∶“万一他被道官拉过去可就麻烦了,以他这种性格,功成名就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再想制他就难了。”
柳星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弓弛愕然望了他一眼,柳星眼神中的忧色很快就触动了他,脸色骤变,小声道∶“立即派人回去问一问人杀了没有,我可不想把灾星引到寨子里去。”
“嗯,我立即派人回去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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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并没有走山路,而且是钻入了山林之中走上了一条外人看不见的道路,钻林入沟,攀山渡河,走了很久,一群人来到了一处极为隐密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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