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汉子诧异地发现,事件的焦点已从自己身上移开,有鉴于气气紧张,于是将小女孩推到了她父亲身边,然后回到原位,静静地望向斩风,拱了拱手,扬声道:“谢谢兄弟。”期待着他不要因为自己的事而受到伤害。
斩风察觉到身边已经没有人,知道是真正面对难关的时候了,于是向前跨了一步,朝黄衣汉子点头示意,然后用同样冰冷的目光回应着麟云。
“有胆识,在场这几百人除了他……”
麟云指了指黄衣汉子,道:“……没有别的人敢多说一句。”
“听说道官渐渐取代了官衙,本以为道官地位崇高,所做所为也自然高尚,没想到堂堂一名道士,竟然跟一个小女孩耍赖!”斩风冷冷地道。
“说得好,这种废物应该惩治。”
麟云的脸上凝聚着微笑,眼中却是寒光暴闪,左手抓住道仆的头顶,下手又快又狠,雷厉风行,手段严酷,即使是自己的手下,也不留一丝的余地。
随着一阵轰隆的雷声,道仆的脑袋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头发焦黄,皮肤焦黑,五官已无法辨认,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斩风的神色更加凝重,心头暗暗吃惊,麟云的手段固然厉害,但更吸引他注意的,却是麟云的道术,事先毫无征兆,却快如闪电。
而且从他的意态来看,这只是随手一击,就有这种效果,可见道术的深度比想像中更大。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被这种雷霆般的威势震慑住了,当他们再次望向麟云,觉得他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只能仰望。
对于他铲奸除恶的行为,不少人都在叫好,夸赞之辞此起彼落,一时之间,麟云成为了正义的象征。
“杀得好。”
“不愧是道圣,不护短,真是好样的。”
这就是道圣的威严吗?泰裕等人的内心感到沉重的压力,想到将来也许要与这种几乎无法抗衡的人对抗,内心不由得产了一种退缩感,张谷已是满头大汗,忽然转身跑了,其余的人想到斩风如今是刑察司的人,也都随着张谷逃之夭夭。
泰裕和鸣一对望了一眼,都摇了摇头,如今他们所希望的是斩风能退让,但他们又觉得斩风会做出常人无法想像的举动。
麟云却像是处死了一只蚂蚁似的毫不在意,悠闲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杀人的右手,然后朝斩风微微一笑,问道:“这种惩罚,不知你满不满意?”
斩风淡淡地道:“我没甚么不满意的。”
麟云微微一笑,转身走到小女孩面前,弯下腰朝她笑了笑,问道:“小姑娘,你满意吗?”
小女孩吓得几乎要哭,咧着小嘴,眼睛看着地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一旁的黄衣汉子插嘴道:“道官大人……”
“啪!”电光一闪,雷鸣滚滚,大汉的胸口被一团烈雷炸得血肉模糊,身体被掀上五丈高的空中,又从高处重重地摔在地上,奄奄一息,眼见不能活了。
麟云瞥了一眼,冷笑道:“道官的事情,自然有道官处理,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正在拍手称快的人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内心感到极其迷惘和不解。麟云刚才还是除恶的好人,现在却成了杀好人的坏人,最令他们担心的,却是麟云的手段,一言不合,就死于非命,所有围观者都可能遇上这种情况。
人们怕了,双脚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大都躲入了店铺中、茶馆内,谁也不敢接近,深怕会殃及池鱼。
很快地,偌大的街道上行人绝迹,场中只剩下斩风和麟云,还有地上的两个躯体。
“不能饶恕!”斩风的内心在大声地呐喊着,杀气如箭般从眼中射出。
麟云傲然地打量了他一眼,阴郁的眼神中闪出了一丝笑意,淡淡地道:“你刚才的那一脚踢得不错,比这些废物强多了,有兴趣当我的手下吗?”
“废话!”斩风冷笑似的微微抽搐了一下脸角。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归顺我,二是像他一样。”麟云冷冷地指着地上的道官,大有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既然如此,就请道圣大人指教吧!”斩风回应得很快,仿佛早就有了答案。
孤傲与张扬,冷漠与狂野,惊颤感仿佛滚滚的潮水,击起千尺巨浪,卷向所有的围观者。
“他要向道圣挑战!”
“那可是道圣呀!”
“他是不是疯了!”
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落,如同雷声滚滚,颤动着他们的心灵。
“好!比他们都有胆识,我喜欢。”
麟云笑了,那是一种噬血的笑容,声音如同绞碎骨头般,从牙缝间一点点挤了出来。
鸣一着实为斩风担心,犹豫了一阵,还是走了回来,扯了扯斩风的衣服,劝道:“忍一忍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把命留下,比甚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