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嗖嗖的西北风吹到被雨淋透了的身上,宋兰忍不住打了个颤栗,让她感到非常冷。可这么冷的风,都不如她在听到执伞男人说玉扳指就在叶暮雪手里这句话时感到冷。将信将疑的把目光移向了同样可怜兮兮的儿媳妇,然后宋兰就彻底的失望了。因为叶暮雪面对她询问的眼神,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秦太太,请您放心,我们拿到东西后立马就走,绝对会保障您的人身安全。您们华夏不是有句俗话嘛,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就走执伞男人得意洋洋的想卖弄着他流利华语的时候,车里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却打断了他此时的意境。
“玉扳指呢?交出来。”男人把叶暮雪那个小包翻了个底朝天,所有的东西都被倒在了驾驶座上,除了女孩子必备的一些物品外,也就是一些零钱和各种各样的银行卡了,但唯独没有那个他最渴望的玉扳指。一下子把小包包摔在仪表盘上,面目狰狞的盯着叶暮雪。
“归田君,要懂得惜香怜玉才行,不要这么凶巴巴嘛,也许叶小姐一时忘记放哪儿了呢?不过……”他往前走了几步,把上半截身子探进车内,一双贪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叶暮雪:“……要是叶小姐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的话,我也不介意在这辆车上做点最让女人讨厌的事情来唤醒你记忆的。”
原来他们是日本人。
宋兰刚从玉扳指原来真在叶暮雪身上的震惊中醒过来,就恰好听见执伞男人喊车里那个农民工叫归田君。日本人竟然查出飞狼扳指在我这儿,看来,小时候听过的那些关于飞狼扳指的传说是真的了。
宋兰痛苦的闭上眼。
小时候,她就听几个哥哥说,她家的这个扳指关系到一个宝藏。虽然她曾经三番五次的问过父亲到底是不是真的,但都被这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来搪塞了过去。不过,从此之后,飞狼扳指可能是某个宝藏的钥匙的想法,却深深种在了年幼的宋兰心里。出于少年对寻宝的极大兴趣,才让她在那个荒唐的年代冒着被红卫兵打断腿的危险,把玉扳指藏在了辫子里,并一直贴身收藏。后来,随着岁月的流逝,关于飞狼扳指关系到一笔宝藏的传说,渐渐的在她心里淡了,一直到了儿子十八岁应征入伍的前一晚,她才把扳指当作是一种母亲对儿子的思念,挂在了秦玉关脖子里。
现在,从那个遥远的邪恶国度过来的人,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竟然知道了飞狼扳指在庆岛秦家。至于扳指为什么会在叶暮雪手中,宋兰到不感觉惊奇了,因为她是儿子的媳妇嘛。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能就是这个道理了吧?唉,宋兰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扳指给他们就给他们吧,只要别伤害人就行。
被执伞男人邪恶的目光盯着,叶暮雪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种环境下,竟然把他的眼神和某个家伙的眼神联想了在一起。因为那个家伙也时不常的故意用这种chiluoluo代表色棍的眼神看着她,让她甚为反感。但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宁可让那家伙盯一夜,也不想被这男人看一眼。都是包含邪恶的眼神,那家伙的会让她脸红心跳,而这个男人的只会让她联想到一种叫做毒蛇的爬行物体。
“我、我不知道,扳指我就放在包里的……”叶暮雪的牙齿咯咯作响,苍白的脸色和惊恐的眼神,都可以让这个自命为华夏通的男人轻易看出,她没有撒谎。哼,执伞男人哼了一声,回过头吩咐那个女人:“洋子小姐,你也上去找,就是把车给我拆了,也要找到它!”他敢断定,扳指肯定就在车里的某个地方,因为通过归田的信息,他得知秦太太在上车后,就一直没有和叶暮雪谈过什么扳指的话题。
是字还没有从洋子嘴里吐出,从庆岛方向来的高,蓦然响起了警笛声,听着那嘈杂的呜啦呜啦叫声,就是聋子也可以听出,这绝对不是一辆警车发出的声音。
宋兰惊喜的霍然转身,她一眼就看见了几百米处,当先的一辆警车辗过路上的水洼,以最低也得一百三十迈的车速疾驶而来。左边的车窗伸出一个人的脑袋,在劲风中他的头高高的昂着,丝毫不顾溅起的积水和冷风,一双眼睛带着和她血脉相连的焦虑不安。
“玉关!”宋兰一眼就认出,这个开车从不系安全带,在这么快车速下还敢把脑袋伸出窗外的家伙,正是她的宝贝儿子,秦玉关。
儿子来了!儿子来救我们了!!巨大的惊喜让她泪流满面,一股突如其来的力气,驱使着她转身推开挡在眼前的执伞男人就往儿子那边跑去,完全忽略了儿子嘶声大喊着让她不要动的警告。
秦玉关之所以探出头,就是为了让母亲和叶暮雪能够早一点看到他。可他根本没曾想到,度秒如年的母亲会不顾一切的往自己跑来。从母亲那一推开几个男人开始跑,他的思维就木然停顿,因为他看见,看见一个把手里的伞扔的男人,对着奔跑的母亲抬起了手中的枪。
“妈!!!”秦玉关只来得及喊出这个最简单却最能代表一切的字眼,然后就看着母亲在一声清脆的枪声中,身子打了个趔趄,一下子扑到在公路上,再也一动不动的任凭冰冷的路面紧贴着他曾亲吻过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