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啥事儿一弄开,就那啥了。种药材,特别是种植药材,那可是得尽量让它们自然生长,要是那啥,走巧,种出来药材的药力可是会大打折扣的。这个,牛小伟是知道,他也是严格要求药农遵守。可是,别的乡就不管这一套。
牛小伟遵守要求,是因为广东收药材的商人事先把这事儿告诉了他,所以他知道这事儿的重要,别的乡种植,可是没那啥,只是自己看牛小伟他们种也招呼,于是,他们药就跟种粮食、种蔬菜似的,化肥啥的,那是真招呼。
农村那啥就是这样,种,没人理你,收的时候,可就那啥了。秋后算账,还有这层意思。
金盏乡的药材种植,严格自然生长,最多只是上一些草木灰,或有人种前少量上了一些农家肥做底肥,于是长出的药材,基本还有野地里的样,可是别的乡就不一样了,那药材长的,就跟那啥似的,最起眼的是那些种人参的,一年参,愣就给种成了一根根白萝卜!
真绝!
那人参种的,别说收药的了,就是自己把人参从地里刨出来看着都乐。
懂得人,挑人参,那可是找干巴的,皱巴的像小老头似的,这样的他们才喜欢;不懂的人,会不会买小白萝卜,也不好说。
到了收药的季节,金盏乡的药材是没得说,验过货,全部从金盏乡的药材公司打包拉走,牛小伟完成任务,乡里的药户拿到钱,皆大欢喜。
看到牛小伟的货被拉走,也种了药材的乡便那啥,挖墙脚谁不会?降价竟争那也是拿手的把戏。牛小伟这边一有合同二有交情,没啥可变的,该是啥就是啥,可是其它乡之间,可就干上了。玩竞争,他们都来真的。
牛小伟找来的广东药材商,有销路,药材自然是多多亦善。牛小伟抹不开面子,帮着其它乡联系了自己的药材商。有人请,特别是有人主动降价出售,这些广东的药材商自然是高兴。可是一验货就那啥了。广东的这帮人真成,吃了、喝了、完了,一看药材,他们真能拉下脸来说:“对不起啦,你的药材是用了化肥的啦,没法用啦,我们不能收的啦!”
这是啥意思?想压价你照直说!
说,给个痛快话,你啥价能收?
对不起啦,这只是柴草,我们不收柴草的啦。
得到的回答就是这!
不行,不能这样,找牛小伟。
牛小伟?牛小伟也没有招呵!人家是药材商,不是柴草商呵。
牛小伟有看笑话的成分,可是说的也是实话。看笑话,是因为他们偷着摸地弄;说实话,是牛小伟确实知道他们种的东西,没用。
你药材商不收是吧?我们就找县长,到县长哪儿评理:为啥只收牛小伟的,不收俺们的,整事是不?强龙不压地头蛇,整事儿看我们不整死你!
事情一闹,就闹到郑国栋这儿。
乡下人犯混,县大老爷也没招!
没招给我想招。
没招的县长郑国栋却给牛小伟发了话!
可是,这事儿是能想招的事吗?
还好,最后有那看了电视片慕名前来的,因为不能空手而回,牛小伟找他们商良。
捏着鼻子,外带让牛小伟许了愿,这有人把那些“茁壮”的药材收下了。反正不是吃不死嘛,模样也还像,给个面子,当柴草收了。当然,收药的给的价,也是给的柴价。
又上化肥又啥的,真下了来,按柴草的价收,真赔到姥姥家去了。于是,这样种了药材的乡,还是找郑国栋闹,说是税收任务完不成。
这事儿,郑国栋知道不是牛小伟的错,所以郑国栋看出了问题。
郑国栋那是啥人呵,那是土生土长的干部!
土生土长的干部,多多少少还会为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着想,同时,县里因为种药材出了名儿,可是不能在这上边出问题。
没啥说的,牛小伟,你给我回来。县长郑国栋着人给牛小伟发出了命令。
牛小伟在金盏乡乡党委书记兼乡长的位子上还没坐热乎,就被郑国栋一纸命令给调回到县里,没提起拔的事儿,就是给我管全县的药材种植。
拿着这道命令,牛小伟“哭”着就找他姐董彩凤告状去了。
“姐,姐夫这是想要我的命呵!姐呵,全县多大呵,我那管得过来呵?你得救我呵。”牛小伟见到董彩凤便哭号道。
号还不算,牛小伟还当着董彩凤的面,用吐沫在脸上弄出了眼泪。
牛小伟现在闹得挺火,董彩凤自然高兴,于是她也开心地把牛小伟抱进怀里,然后说:“成,咱这就去找你姐夫,把这事儿推了!”
“你姐夫这人也是,不就是被市委书记盯上了,要树典型吗?呵,为这点小事儿,还把小舅子搭上呵?”董彩凤跟着又说。
牛小伟一听,立即老实了。
“姐,真的呵?”牛小伟还是有点不信,于是不甘心地问。
“你姐夫现在去市里汇报了,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他。”董彩凤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