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老实,怕官,虽然是有想法,可是见了官儿,也就不敢坚持了。挂甲屯儿的老人们也是如此,怕领导,他们很拿胡乡长当回事儿,胡乡长一做工作,阻拦计划生育的老人们就松口了。
又和卸甲屯儿一样,该计划的妇女被领上了车。
看到又一次顺利完成,胡乡长松了一口气。
回到车上,范秀芝首先就去看牛小伟。刚才她人进了挂甲屯儿,可是心里还挂记着牛小伟。然而当到走到牛小伟面前时,却看到牛小伟正看着她笑。
看到牛小伟像是一个没事儿人似的笑,范秀芝不明白了。
胡乡长带着妇女主任们下了车进屯子,牛小伟还在弄着自己的感觉。按照白脸老头的话,牛小伟用肚子含着那股子热。
真是奇了怪了,这股子热在肚子里,不管牛小伟怎么含,就是不散。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牛小伟搞不明白。
搞不明白,牛小伟就继续含着。可总是含着不是个事儿,于是牛小伟烦了,不想再含了。可不含着又咋样?
因为是白脸老头教的法子,牛小伟精着心,便不敢玩农村人的愣的——不理球的,而是一点点放松。结果,那热只要是不含,就一点一点地向四下散,先是扩大到整个肚子,后来散向身体。
一直感觉着那热劲散开,直到再也感觉不到,牛小伟睁开了眼。
睁开眼睛,牛小伟才发现车上的人都走干净了。想起自己来的任务,一着急,牛小伟就起身。身从心愿,牛小伟“蹭”很利落地就站起来了。
这么利落的一站,牛小伟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累了,力气全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子事儿?力气莫名其妙的回来,牛小伟一害怕,赶紧又坐下了。
怎么说牛小伟也练过十几年的把式,也干过不少场架,牛小伟知道,练把式、尤其干架,很是耗力气,一般来说,干一架特别是动真格的以后,要想恢复体力,且得歇着呢。要想快着恢复也成,那得吃些好的,特别是吃肉最得劲儿。可是现在小肚子就热这一下,就好了,这怎么可能呢?
怕是有啥意外,牛小伟又自己审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感觉了一下四肢。
也没啥?这是是咋回事儿?牛小伟真想不明白。
虽然牛小伟想不明白这是咋回事儿,可是牛小伟想明白得赶紧回去,找那俩老头。俩老头身上有玩意儿。
就在这时,范秀芝他们回来了。
看到牛小伟恢复了,当着一群人也不好多问,范秀芝便没多说话。
农村妇女最是不能聚到一块堆儿,聚到一起就是话,比城里的女人聚到一起,还能说。城里的妇女聚到一起还拿着劲儿,可农村妇女却没那些毛病,更何况挂甲屯儿的被抓来的妇女们心里窝囊呢?
说,使劲儿地说。
女人,特别是农村女人为啥不得或很少得城里女人那些怪病?就是她们有气就发泄,不憋在肚子里。农村妇女发泄自己的情绪,特别是不满的情绪,就是说。
挂甲屯儿的被抓住的妇女为啥窝囊?原本听说大乡搞计划生育,挂甲屯儿想超生的妇女就想躲,可是村里护村的人说用不着,有他们保护,出不了啥事儿。村里的老人也不同意跑,心疼女人肚里的娃娃吃苦,说还有他们。
挂甲屯儿和旁的屯子不一样,因前辈曾经也是打仗的,解甲后只是挂甲不是卸甲,所以一直保持着功夫,这在十里八乡是有名的。所以护村的一说,妇女们就放心了。可是没曾想,护村的全是群说嘴的,一早就出去拦,结果不知是咋拦的,把事情弄成了这样!
上车没多会儿,有计划妇女开口了:“胡乡长,乡长为啥还搞计划生育呵?”
“这都不懂?中国人太多了。”胡乡长没好气地说。
“人多?胡乡长,咱们这疙瘩人可不多,都出去打工哩,俺们屯子还算好的,听说呵,有的屯子人都快走空里。人都走哩,再不让生,那屯子还不荒废哩?”
“就是,俺家爷们儿是木匠,串屯子的,他见多了。俺爷们儿回来跟俺说,咱这片穷一点的屯子,都快没人哩,全出去哩,一屯子也看不到几个人。说是那些屯子里的人全国各地那都去,去了就不再回来。咱这儿人都走了,再不让生,用不了几年,咱这疙瘩就没人哩。”
“胡乡长,乡里这是啥意思?听说现在施行那叫啥?就是那啥让林子全野喽,让野兽回来。胡乡长,是不是乡里也想让咱这里,只有野兽没有?”
这句话一出,可是麻烦了,妇女们一下上火了。山里人野,上来就开骂了。
“这是啥人出的主意?赶不是那个人是狼日取弄出来的?”
“啥呀,出这主意的人,她娘是让黑瞎子给操了。”
“意啥呀?你们尽找好的说。出这主意的人,他娘是让野猪给日哩!”
这话一说,车上的农妇们解气地开怀大笑。
胡乡长是县城里长大的,虽然到乡里来当干部也有几年了,在这几年里接触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