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亲,杨风疏,小凤近,杨风远。但任凭他解释表白,小凤就是不听,说你不写,就把收款依据拿来我自己去收,你就休想我再返给你了。孟浪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心里酝酿的宏伟规划志在必成,正是需要大量流动资金,岂能再将手边的款子放走,就毫不犹豫地给小凤写了借据,又按小凤的要求盖了公司的公童。
小凤写了一张八万的领款单,孟**把“领”字改成借。小风不服,孟浪振振有词地说:“我替你收账都写了借据,你领现款为什么不该写借据?你保存我的借条,我保存你的借条,今后算账才有凭有据。”
孟小凤冷笑着改成“借”字说:“算账?你给我算得清么?”
孟浪说:“米归斗量,钱依账算,怎会算不清?”
小凤领了钱回家,收拾了些必要的衣物和床上用品,给房东打了招呼,租了一辆车,给老母亲买了一大袋礼品,然后直奔南中的家。
孟老太太正愁日子寂寞难耐,一见女儿轿车锦衣回到家,喜得眉开眼笑,把因女儿长时不归,厂里三次上门通牒的烦恼都冲走了。
小凤回家,只挨着母亲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晚上就重新铺上自己以前的床,用自己带回来的床单、被套、电灭蚊器。她嫌母亲的被单不柔软,麻布蚊账罩着怪憋闷的。
母亲也不怪女儿,她心底里的愿望就是希望女儿比自己过得好啊!况且她已是有几个月身孕的人。
小凤回家的当夜把一切都告诉了母亲,还引用母亲的话说:“我问你两个妹妹为什么没我高时?你说过我是头胎,是父精血最旺盛时做出来的,她们两个是我用剩下的做成的,所以不如我。你还给我讲了个故事,说商纣王和苏妲妃赌两个孕妇的骨髓,那未曾生育过的人骨髓最旺,敲开果然是满的,生育以后就要消耗骨髓。因此,我一定要生下这头一胎,好好抚养。如果是个儿子,不是正好接我们孟家的香火?治愈了你和死去的爸爸一辈子的心病么!
老母亲听了女儿这番话,感动得老泪纵横,忍不住抚摸着女儿隆起的肚皮,好像必是男婴无疑了。
小凤毫不在意地说:“那么一个烂厂,当时还说照顾我家贫困,看我爸爸是老干部因公殉职的份上,把我一个堂堂高中生分在纺花车间,每天下来都成了个白毛女了,虽然戴了口罩,鼻孔里还是满满的,后来成立供销公司,我缠着主管副厂长要求跑供销,副厂长假意忙这忙那,等到都下班了,就关了门,把我按在那硬梆梆的长排木椅上搞了。然后才说我是高中生,人材口才都好,是选拔对像,才脱离了纺花车间。搞供销每月的工资才一百五十元。要想多挣钱就要出门到处跑,请客商吃喝让客商占了便宜做成业务,提成费才百分之一点五,而且还等于是拴在当官的裤腰带上,一辈子也长不了阳!他愿除名就除名吧,我这样多好,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妈妈,你从今后就由我来供养,想吃啥买啥。”
老母亲拭抹着眼睛说:“公家的事情也着实让人寒心,你爸爸工作了几十年,劳苦功高啊,一旦仙去,才给了几个丧葬费?看人家现目前坐在那位置上的人多威风!”
过了两天,小凤还是写了一份辞职报告,她想到两个妹妹还在厂里,自己不辞而别会对她们产生不良影响。礼拜天趁她们回家,让她们带给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