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想想,也觉小凤说得有理。记得前面街上有家书店的隔壁就是复印店,两人一高一矮相傍往复印店走。孟小凤的电话响了,一看号码,知道又是尤志儒打来的,立即断了。她有十足的把握,尤志儒必不肯放弃,还要继续纠缠,她心中打了一个赌,要是孟浪刚刚离开的时候他又打来了,那他必然上钩,要是在孟浪离开后,她一直又重回杨风身边他还未打电话来,恐怕她的计划就会失败!
孟浪拿了复印件,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嘱附说小凤你可千万别害我跑冤枉路,花冤枉钱哈?小凤说你当真跑了冤枉路,花了冤枉钱,那肯定你得到的回报更丰厚!孟浪向她笑,急匆匆挥挥手就坐了辆三轮走了。
孟小凤心里计算着时间,故意在邮亭里翻阅书报杂志,心里就不由得有点紧张。
电话突然响了,她顿感全身轻松,又怕是杨风打来的,一看号码,当真是尤志儒的,她算算时间,这阵也最多走进巷子,她拼命压住心里的喜悦,语冷词严地叱道:“你的脸皮真比城墙倒拐还厚啊,也不怕人家烦么?”
“脸皮厚,才吃得够,心肠黑,才是角色!”尤志儒在电话里嘻皮笑脸地说。赶紧讨好道:“孟小姐,我们当初的合作还是愉快的吧,礼缺也可以后补嘛,孟小姐,肯定我们今后合作的机会还多,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
“谁跟你重新开始?除非他是白痴,是神经病,是狗把记性吃了!”
“这样吧,孟小姐”尤志儒生怕她关机,风快地接着她的话说:“以前我欠你的,我补上那,五千么,就算是我对孟小姐非礼的补偿。这一次么,我们现款现货再交易一次,你有什么条件还可以提出来,我给你一次兑现,怎么样?孟小姐?”
孟小凤用绝不相信的语气说:“我怎么敢相信你?”
尤志儒谦恭地说:“孟小姐,请原谅我再冒昧问一句:你货到了没有?”
孟小凤说就这两天到站。尤志儒问货票?说正在我手里呢。又问真有一个专列么?小凤便有点不耐烦地说这还有假么?说了货票就在我手里。
“好!”尤志儒高兴地说:“我们就作一次公平买卖,我带上钱,你带上货票,我们约个地方,互相过一下目,然后立即签约办交割或者就当场履行,好不好?”
小凤说:“我这里刚谈好了一家,好意思反悔人家?”
“这还不是你一句话。”尤志儒说。又用恳切的语气劝导道:“孟小姐,至于你个人,我会考虑的,加上一次的,这回一总给你兑现。我这里也不像其他的国营单位,你要开发票才能领钱,说给钱就给,纸条也不用你写一张,你个人的部分神不知鬼不觉,过手就是你自己的了。”
孟小凤沉吟着,心里在想用什么方式能真正拿到钱。又听尤志儒急促地说:“孟小姐,我请你认真考虑我的意见。我可以肯定地说:我们今后合作的前景非常看好!”
小凤一时想不到一个巧妙的方法,又为了表现得矜持,就用懒恹恹的声音不耐烦地说:“下次再说吧,我还要等着去赴朋友的约会。看能不能把这家客户推掉?你自己也想想该怎么办?至少要让我看到你真心诚意的表现。”
尤志儒连声说好,又保证这次一定会让她满意。又问几时再联系?小凤不知孟浪几时能有回音,就推说下午还有另外的业务,那家客户约的后天来签约,恐怕至少得后天下午吧,尤志儒说我后天下午准定跟你联系,就谦谦恭恭地道再见,小凤爱理不理地用鼻子嗯两声权作回答。
小凤往回走的路上就想:要是孟浪那边不能落实,单单是为了压低价格而尤志儒又真愿意现钱交易,又何乐而不为?
此时孟浪的心里也一直在疑虑小风为什么只给他复印件?他黄金珠宝店能否体面辉煌地开张?他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笔生意上了。按照以往的习惯,他万不肯正吃午饭的时侯去找人的,但眼下非常时期,他顾不了许多,叫三轮直奔蜀仙宾馆。爬上三楼,值班小姐问找人还是住宿?他说找0308的客人,小姐说到餐厅吃饭去了。孟浪赶忙下楼,在小卖部买了一袋面包狼吞虎咽地吃了,上楼等着硅铁厂的采购员。
他是把电话打到厂里去,他认识的厂长出差了,管生产的副厂长就推给管供销的副厂长,副厂长说问问供应科。供应科就提供了长驻市区办业务的采购员的地址,叫先让他看看价格,材质书。孟浪要求副厂长立即跟出差在外的厂长联系,他说了是组织部经干处的孟浪。
采购员已知他的身份,又接了厂里的电话,对孟浪自然热情礼貌,当即看了材质书,说是好货厂里正用。再看数量就吓了一大跳,连说我可作不了主,恐怕主管副厂长也作不了主,数量太多了,只有厂长才能拍这个板。
孟浪就思量这事该怎么办理?硅铁厂他是送现任厂长的任命通知书去过的,部里的小车开了五个多小时,一般客车恐怕要七、八小时。采购员告诉他山外边有百十公里路修成了一级路,货车也只跑四个多小时了。
说孟处长去厂里面谈最好。见他蹙眉皱额不表态,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