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先后响了三次,这三次不知中间隔了多长时间。最后孟小凤和尤志儒都像一滩烂泥似地晾在地上,两个人都睡着了。
孟小凤醒来时,身上已盖了她的衣服,睁眼一看,电视机关了,灯还亮着,屋里空无一人,她用力坐起来,两腿象在醋缸里泡过一样疲软乏力,腰和小腹十分胀痛。她强挣着站起身,外间只剩下她的衣服,包和手机,尤志儒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外面的门虚掩着。她心里一股急怒和辛酸涌上来,直想哭。生怕突然有人闯进来,上前闩了门,匆匆穿好衣服,拿包时,这才看见包下压着一张字条:
“对不起,孟小姐,本来是想等你醒来共进晚餐,公司突然来了业务上的客人,只好失陪了。钱我怕放在里面不安全,也不好放在吴老板手里(怕他误会有损孟小姐清誉)所以带走了,恭候你的呼唤,一定双手奉上。
账单我已买了,失礼处容后补偿。
尤志儒晚6.30时
孟小凤一看时间,不觉大吃一惊,怎么就晚上八点过了,这一下午,这么长的时间,自己睡得这么死!尤志儒走后的这两个多小时,谁敢保证没有人进来?他买单时都知道他离开了,保安,吴有用,难道他们没有进来?那都是一条条色狼啊!
想到此,她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止不住痛哭起来。又突然感觉到下身极不舒服,有许多污秽的东西沤得十分难受,强忍哭声,往洗手间跑去。走廊两边关着的门里面,有的传出歌声,有的传起浪笑声,孟小凤心烦至极,躲到卫生间里,闩了门,流着泪狠狠地搓洗,还是不能冲去心头的屈辱和愤恨。她连电话也不想打了,开始还想催尤志儒立即送钱来,将他扇两耳光,大骂一顿方解心头之恨,现在竟然连这种心情也没有了,只想尽快回家洗澡、换衣。
她步履蹒跚地走过大厅,吴有用蹬蹬地跑上前堆起满脸坏笑说:
“这就走了么?我还想今晚作东,请你赏光……”
孟小凤不等他说完,狠狠地瞪他一眼,绕过他身边走下楼梯。吴有用跟上几步说:
“我会想念你的,今后多来玩,我免费提供食宿。”
孟小凤往身后厌恶地吐了两口唾沫。出了艳灯闪烁的门口,赶紧向街上招手,等她走到街树下,一辆出租也停在她身边。回到家里,虽然是又渴又饿又累,却不愿喝一口水吃点饮食或坐下休息片刻,进门就直奔卫生间,打开热水器。这是杨风在这里住下不久安上的新货,8升的容量,她关上门,让水在里面尽情地淌,把身上的衣服脱得一丝不剩,在里面尽情地冲洗,摔在客厅沙发上的包里,手机急促地长久地尖叫,却被水声淹没,孟小凤一丝儿也听不见。
她从头发尖儿一直洗到脚心,屈辱的泪水,不住地流淌,又被热水冲刷。这是她有生以来遭受到的最大欺骗、无情玩弄。而她却找不到人倾诉,只能打脱牙齿和血吞,自己伸出腥红的舌头舔尽伤口的血。
手机再一次响起时,她刚刚擦干身上的水,围了浴巾准备找衣服。拿了机子蜷上床,缩在被窝里。当真是杨风打来的,她一听见他的声音,眼泪止不住簌簌地流,唏嘘着说:“杨风,我好想你!你赶快过来嘛,事情办好就赶快过来……”
她一连串地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这两句话,杨风不明所以,却感动得心里好烧了一团火似的暖烘。好容易有了插嘴的机会,杨风才告诉她:这段时间车皮太紧,他心里也着急,今天晚上才请了煤司的头儿吃饭,这会儿刚刚送走了客人,他正在回家的路上给她打电话。小凤就问他们答应几时装车?杨风说就这两天吧,又关切地问小凤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说话声音嘶哑,鼻子瓮声瓮气的。
小凤酸楚地说还不是想你。杨风心里就醋溜溜地怪难受!
小凤懒得煮饭,幸好杨风在时对她怜爱有加,管她吃与不吃,总是买一些水果、糖饼之类回来。这时正好给她填饥止饿。
第二天她起得很晚,刚刚开机,手机就响了。听见孟浪那略带抱怨的声音责怪地问:
“小凤,你昨天是怎么了?我有事情呀,打了无数次电话你都不接,每次都是空响了好久好久。”
小凤正想有个人陪他,哪怕说几句闲话也是好的,也可以排遣满怀忧绪,就懒恹恹地说在家等他,叫他立即过来,关了机。
敲门声响起,孟小凤穿着睡袍来开门。孟浪就用怪怪的眼色盯着她。孟小凤依然蜷上床,拍拍床沿说:“来吧,坐这里好说话。”
“杨风呢?”孟浪诧异地问。
小凤说他装货的当天就买了机票,是赶着过去发差价部分的货。
孟浪说:“我就是为这个事情急着来找你们的,既然杨风不在,我就给你说,这次发过来的货,你可千万别再给尤志儒他们了,我负责给你找销路,及时帮你们把款收回来。但是我有一件大事,希望你能帮帮我。”
小凤说:“你、我两个,分什么彼此,只要我能的,你说怎么就怎么。”
“我的金店要在春节前开业,还缺一些资金,就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