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们一觉醒来就讨论与“性”相关的问题,徐丽娜的反问分明又带有不友好的气息,这让孟浪很扫兴。他说:“你说话怎么这么不好听呢?”他双手叠在脑后,不再勉强她。
徐丽娜想了想之后,抱着她的毛毯,起身来到他的身边躺下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头枕着孟浪的臂弯,清晰地闻着他腋下散发出来的淡淡的狐臭味儿,她用她尖尖的手指尖儿在他的胸前划来划去。此时她心存挑衅:看你到底除了做爱之外还能做什么?
孟浪当然经不住这样的考验。他们如此之近的肌肤相亲,更何况他们又的确好久没有在一起了。徐丽娜阴险地笑着,突然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孟浪果然拉住她不放,要求她那样亲吻他的物件。
“不行。”徐丽娜说:“来不及了,我得上班去了。”
孟浪不让她走,他说;“你今天不去不行吗?我特别希望你今天能够在家陪我。”
“不上班你给我钱花吗?”
徐丽娜心中又忍不住滋生一股无名火。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给她过一分饯,没有给她买过一样东西。她到底图他什么呢?现在他心情不好可以要求让她陪,那么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又在哪里?甚至她连个电话都不能给他打,她又能去找谁陪呢?
“你怎么了?”孟浪奇怪地看着她,他有点儿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不容易说活,那么不善解人意。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没怎么。”徐丽娜扼制住自己的不平衡,自从那一次的电话事件以后,她就常常感到不平衡。那是他烙在她心里的一道阴影。是他亲手破坏了她的心态。她原来以为她是可以安安静静、心甘情愿地做一辈子他的女人的,她原来以为她爱他是可以终生矢志不渝的,而没有太多的原由,因为她相信爱情。
她相信孟浪也是爱她的,她不是傻瓜,她脑子没病她当然不会爱一个根本就不爱她的男人。可现在她不得不开始分析和反省自己和孟浪之间到底算不算作是爱情。冷静下来了她就觉得其实她应该感谢孟浪,就这样在不经意之间把她从虚幻中惊醒,没有让她滑得太远,陷得太深。毕竟青春不能保值,人,特别是女人,怎么能够拿自己的青春当作储蓄,在多年以后再拿出来用呢!可问题是,她现在怎么跟他说得出口她的这种感觉。
尽管心里排山倒海,徐丽娜还是坐到孟浪的床边,亲热地扪拍他的脸,说:“宝贝儿,我真地得去上班了,我很在乎我的这份薪水。”
孟浪说:“只要你愿意,我每个月一样可以给你发薪水。””那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还不被你给凌虐死了呀?嘻嘻嘻。你常常兽性大发的!”
“你可以给我生个小孩子。”孟浪再一次拉住徐丽娜的手,脸上满是希望和阳光,“你帮我生个孩子好吗?你帮我生一个孩子吧!”
“然后呢?”看上去徐丽娜也很有兴致了。
“然后你就把孩子带大,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如果你不愿意可以送到语姐那里让语姐帮我们带,你还可以继续做你喜欢做的事情,甚至你遇到合适的人选你还可以结婚。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情。”
“你想我会同意吗?”徐丽娜笑咪咪地听孟浪描述,似乎入迷了。
“我想你会同意。”孟浪抱紧徐丽娜,“我想你要是真的爱我的话,你一定会同意。”
徐丽娜使劲亲了一下孟浪,“那你爱我吗?”
“爱。”孟浪说;“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给我生个孩子。”
他妈的这算是什么狗屁逻辑!
徐丽娜学孟浪的语气用手指点了一下孟浪的额头,“宝贝,你真可爱!”
孟浪的话没有一点让徐丽娜不高兴,她说他真可爱,他的不可爱之处就像一只放大镜越来越清楚地呈现在她的面前。就因为这个发现,徐丽娜就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不高兴。
有时候爱一个人或者是不爱一个人的原因都很简单,一个简单的动作,一句不经意的话,都会让人忽然心生爱意或者是决定不再爱。复杂的只是中间的那段过程和抉择爱还是不爱的那份决心。
人天生都有自恋倾向,不是谁放弃不下谁,而是放弃不下自己曾经付出的那份感情。否则就是那个人现时拥有的与爱情无关的因素——比如与对方息息相关、紧密相连的物质供养。这一切足可养成一个人的惰性,这种依赖会在不知不觉中扼杀一个人的创造力和尊严,让人变得颓废没有信心,不得不向生活做出妥协。
说得再尖刻一些,爱与不爱也不能够准确衡量两性之间的情感历程,而应该说是该不该维持两个人之间原有基础上的情感,说是情感,因为情感是个理由最为充分的借口。倘若一个人对一个人真的没有情感可言了,那么他们中的一个只能拿原有的情感做为垫底,这很脆弱,也很无奈。事实上,谁放弃不下谁?而是其中的一个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可供的选择。人不能不自私,这一点又是谁都不愿意承认——和不愿意承认自己真实的情感大同小异——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