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胡鹏飞提起30万时,孟浪觉得自己明白了私人账号的问题,虽说不是十分地肯定,至少是一个值得去想的方向,一条线索。不过孟浪相信胡鹏飞对飘逸集团公司管理层所有人员的账号上该有多少钱,了如指掌。
红灯消失了,信号从黄灯跳到绿灯:五十八秒。
为什么是五十八秒,而不是一分钟,是六十秒谁把其中的二秒吞噬了
不是吞噬,是消耗。
二秒钟的时间,在信号置换时,消耗了。
是消耗。
难道我先天属于被消耗的那二秒
这个问题好像很复杂,孟浪觉得凭自己现在的心态无法去思索如此复杂的问题,得有个清静的环境。会有的,孟浪相信,这个环境随时就在他的身边,不需要谁来提供。好在车已经抵达大酒店门口,容不得孟浪再作多想,如果不集中精力的话,稍有闪失,自己驾驶的车就会碰在别人已经停下的或者正在移动的车子上,那样又少不了一番理论。
大酒店门口拥挤的车群里,很难看到几辆挂着私家车牌。大都是些机关的车牌号。这年头,就吃喝不算腐败了,大家当然也就争着做不腐败的人了。
车停下后,胡鹏飞下了车,站在一旁等着孟浪,尔后一起上了电梯,来到餐厅,知客小姐询问了胡鹏飞之后,把胡鹏飞和孟浪领到了翠竹厅。
“你喝什么酒”胡鹏飞看了一眼正在放包的孟浪,问。
“随便。”孟浪有多大的酒量胡鹏飞应该知道。虽说没有在一起喝过酒,孟浪还是相信胡鹏飞了解他的一切。当然,在辛佳丽失踪之前,孟浪不敢肯定胡鹏飞了解他,可现在,孟浪相信自己裆部有一块浅黑色的胎记,胡鹏飞不会不知道。
“来两瓶野山葡萄酒。”胡鹏飞对身边的服务小姐说,“先来两瓶吧。”胡鹏飞补充的这一句话,是在征求孟浪的意见。
孟浪没再表示任何意见。
食可以无肉,居不可无竹。孟浪环视了一下翠竹厅,脑子里冒出郑板桥先生的话来。竹又如何还不是节节空孟浪确信郑板桥对竹子的理解,远比他深远得多。可任何事物的理解都不是绝对的,也不能就听任某一个人的解释和定义。像鸿门宴吗孟浪看不出来,但感觉得出来。
“有湖蟹吗”胡鹏飞问服务员小姐。
“只有长江蟹。”服务员小姐回答说。
“那就将就些吧。”胡鹏飞举起手,曲着大拇指,示意服务员小姐,“来四只螃蟹,两雄两雌。”
服务员小姐应允之后,拿着菜单出去了。
“在吉陵城里吃不到湖里的螃蟹也算是一件大憾事啊。”胡鹏飞问孟浪,“上海人是不是特别相信阳澄湖的螃蟹”
“听说过。”孟浪实事求是地回答,他成长的岁月里,父母可没有那个经济实力买阳澄湖螃蟹给他吃。
“吉陵城最好的螃蟹就来自毗邻金坛县的长荡湖了,每年深秋,我都喜欢吃上几次螃蟹,美滋美味的,现在这个时节,螃蟹已经不多了,价格也上去了,前几天我在大酒店吃饭,还有长荡湖螃蟹的,今天怎么就没有了呢”
“大队长对吃螃蟹还是很有讲究的”孟浪顺着胡鹏飞的话说。
“当然啦,一湖二江三河四溪五沟六海,吃螃蟹当然有讲究啦。”胡鹏飞便数落着手指,边认真地说着。这时,服务员小姐敲门进来,身后随着两个服务员,各自托着盘子,一个盘子里是两瓶野山葡萄酒,另外一人托的盘子里,是胡鹏飞点的菜。服务员小姐把酒、菜放在桌子上之后,就站在了一边,守候着,随时听从召唤的模样。胡鹏飞的手在触到酒杯时,看见服务员小姐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胡鹏飞把酒杯放下,朝服务员小姐挥挥手,示意她走开。服务员小姐鞠了个躬,悄然地退出。
“你把十五万退回财务部了”胡鹏飞和孟浪碰了一下酒杯之后,问道。
孟浪一愣,自己下班前刚办的事情,胡鹏飞就知道了,就像胡鹏飞在他的办公室里安置了窥视眼一般。使得孟浪发觉得自己很难回答胡鹏飞接下来的任何询问。
孟浪点点头。
“你将会怎样对付辛佳丽”胡鹏飞的神色并不严肃。
“我不知道辛总在哪。”孟浪是严肃的。
“你和辛佳丽有没有关系”胡鹏飞举着酒杯,朝孟浪示意了一下,尔后把酒杯送到自己的嘴边,喝下半杯。
“有。”孟浪想了想,还是作了如实的回答。
“什么关系”胡鹏飞的筷子夹着菜。
“大队长想我与辛佳丽有什么关系”孟浪把“辛总”改称为“辛佳丽”,这一点也没有逃得过胡鹏飞的耳朵。
菜在胡鹏飞的筷子上颤抖了一下,很快就被送往胡鹏飞的嘴里,被嚼着。
“若是我问……你和她有没有性关系呢”胡鹏飞没有看孟浪。
孟浪没说话,他在等胡鹏飞的目光。
当孟浪进入了胡鹏飞的视线时,孟浪不动声色地说,“有。”
胡鹏飞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