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佳丽与胡鹏飞之间不和睦的夫妻关系,在公司里面也早就有风声,待到胡鹏飞回了刑警队,辛佳丽与胡鹏飞之间的隔阂也就成了公开的秘密。高级管理层中所有的人,都不满胡鹏飞的军阀作风,何况胡鹏飞确实缺乏经营企业的基本素质。与胡鹏飞比较,孟浪的条件称达得上得天独厚。可一个男人在女人的羽翼下,总让人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尤其是飘逸集团公司,在吉陵市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私营企业,是一个成功的企业。
孟浪在这个时候,被辛佳丽赋于如此一个职位,反而显得渺小了。
而孟浪内心的苦衷,飘逸集团公司中又有谁能知道
连苏曼宁和璩凤都不免阴一句阳一句地讽刺孟浪。
我怎么这么失败孟浪不时地问自己。
情绪不佳的孟浪难免不想起自己以往在学校做美术教师的生活。
那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离开学校三年多来,孟浪的手再也拿不动画笔了,而他不离开学校,怎么说如今在吉陵市,也能算个会画画的人,至少还是一口的艺术味道。艺术中,也不会缺乏金钱和美女。可现在呢有了金钱,有了美女,忘却了艺术。
其实艺术在这个时代,算个什么鸟
若是孟浪还在画室里画画的话,肯定厌恶所有的颜料。
人生来就是这么贱。
得陇望蜀。
问题是身在其中的人,对自己的认识总是局限着。当辛佳丽在望景公寓对孟浪有过表白之后,孟浪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怨妇。又勾起了对谷大红的怨恨。若不是谷大红,孟浪不离开学校。
谷大红啊谷大红,老子总有一天收拾你。
孟浪仇恨地想着。
姚倩玫暂时是不可能离开吉陵市了。
本来在出国前,想把自己的体型改变一下,万没有想到,在抽脂时,意外遭遇了感染。医生对姚倩玫的病症三缄其口,讳言深藏。姚倩玫开始觉得自己一日一日地枯瘦下去,还以为抽脂后,有效地阻止了肥胖,但是在日复一日无休无止的憔悴中,姚倩玫有了怀疑。姚倩玫去医院询问,得到的回答是医生职业性的道歉:姚倩玫感染上了爱滋病病毒。
姚倩玫硬撑着走出医院。
姚倩玫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完,现在还不是和医院理论的时候。
在与瑞士的丈夫通了三个小时话之后,丈夫在一周后,回到了吉陵市,给姚洪办了出国探亲手续。一直到登机,姚洪都不知道母亲不同行。
姚洪流着眼泪拥抱着母亲,登上了飞机。
姚倩玫感染上爱滋病毒一事,医院竭力封锁,姚倩玫自己当然也不会说。若不是姚倩玫打电话让孟浪去博爱公寓的话,孟浪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姚倩玫会感染上爱滋病毒。
姚倩玫很轻松地看着孟浪,人在绝望之后的轻松,才算真轻松。
“这是你以前要的记录本。”姚倩玫把一个黑色皮封面的记事本放在桌子上,“我从来没有想过用它去影响别人的生活,仅仅是为了记录历史,像集邮爱好者一样,若干年后,翻开这个本子,就能知道中国曾经的发展时代中的经济状况。若不是感染上这该死的病毒,我不会把这给你。唉,我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了。”
姚倩玫顿了顿,瞥了孟浪一眼,“其实我并不信任你。我不该说你的本质就是坏的,或者也不该指责你现在就不是个东西,与你比较,咱们也算是半斤八两,所以我心里明白,每个人都有处世立身的方式方法,若是站在别人的情境之外,指手划脚,即使其用心再善良,那还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可这本子放在我手里,远比在你手里安静得多,安全得多,你和我对这种记录的看法不一样,这个本子的价值也就各异。它在你手里,会成为杀伤力极强的武器,会使一些企业倒闭,使一些正得意于官场的人掉进冰窟。
这个时代干什么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为什么要毁了人家呢在一具腐烂的身躯上,你硬是想把其中的一小块皮肤给治疗好,于整个生活无补,还不如让它彻底地腐烂,旧的生活死亡了,才会有新的生命到来。况且,你并不是想去治疗谁,无非蝇营狗苟。”
姚倩玫的话点到了孟浪的痛处,他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黑色皮封面记事本,迟疑了,不过他还是伸手把黑色皮封面记事本拿过来,放在自己的皮包里面。
“你以后怎么办”孟浪看着姚倩玫,言语中透出真切的关怀。
姚倩玫谓然长叹,苦涩一笑,“找个陌生的地方,让生命消失。”
孟浪闭了闭眼睛,一刹那间心头闪过的念头,似乎感染了爱滋病的不是姚倩玫,而是他孟浪,怅然之感满怀腔,“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已经用不着任何的安慰了。”
“请相信我是真的。”孟浪的目光里满是黯然。
“我相信。”
“永远都无法忘怀,中秋节晚上你邀请了我。”
“哦,中秋。”姚倩玫淡淡地一笑,皱皱眉头,依稀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