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怕新闻舆论。”
“我与陈主任的交往,是高攀;若是能成为陈主任的儿媳妇,更是我爸妈做梦都会笑醒的事。”
“我不太明白。”
“弱者总得寻求庇护。”
“你拿自己的肉体作代价”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灵魂呢”
“你有灵魂吗”
“嗯……我也说不太清楚。”
“想得到就得付出。”
“也许你是有道理的。”
“不过他儿子有点残疾。”
“残疾了什么”
“腿。”
“那没事。”
“可陈主任的儿子残疾的是第三条腿。”
“妈的,第三条什么腿。”孟浪说出这句话后,自己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如此迂腐连第三条腿都不知道?
“不过那样我反倒自由。”舒曼宁笑着说,“反正他没用,也就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总不能每天晚上和陈主任睡在一张床上吧。”
“在他退休之前我可以被他占领,退休了,我的工作用不上他了,他也得从我身上退休。”
“我还是觉得你仔细考虑一下好。”
“陈主任答应只要我同意跟他儿子结婚,同意为他陈家生个孩子,他一笔给我三十万。”
“之后呢”
“傻瓜。离婚啊。”
“孩子怎么办”
“留给陈家。”舒曼宁掐指算了算,“陈主任还有五年退休,那是我才二十七岁,何况我现在还不到省里规定的晚婚年龄,这样一算,我得到二十五岁和陈主任的儿子结婚,最多三年,说再见。”
“既然你拿定主意了,找我干什么?”
“我的第一次是给你的,现在你又是我的领导,当然要汇报。”
“你他妈的也是混蛋。”孟浪骂了一句,站起身来,愤愤地走出办公室,把舒曼宁给骂得懵里懵懂。
孟浪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舒曼宁以后生下来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而那个孩子如果幸运的话会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自己的兄长,而喊了一辈子的爷爷才是父亲。
就为舒曼宁要嫁给陈主任那位有残疾的公子,孟浪一整天闷闷不乐。其实又何苦呢就像舒曼宁说的,弱者总得寻求保护。保护就得交付保护费,人家既然看中的是舒曼宁的身体,舒曼宁就得给人家,这才算一宗交易的完成;当然,舒曼宁也可以不把自己的身体给人家,那就是人家也不提供保护。在交易的年代,这是天经地义天公地道的事。孟浪犯得着不开心吗
在不愉快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天,等到孟浪回到望景公寓时,又被人扇了一个耳光。
是那位中年女人扇了孟浪。
中年女人死了,是在邀请了孟浪去她家的那天晚上,在孟浪离开之后,服安眠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让孟浪三天后打那个电话号码,是按照吉陵的习俗,陈尸三日,即可安葬。孟浪却没有能体会中年女人的意思。后来孟浪就把中年女人彻底给忘记了。
居委会主任在连续一周没有看到这位精神病患者之后,来敲中年女人的门,尔后问楼下那些每天都坚持晨练的人,大家都说几日来一直没有看到中年女人上下楼梯,要不然,中年女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电梯里上下。居委会主任找到派出所的警察重上楼来把门撬开,发觉中年女人安详地半躺在沙发上。
居委会主任把中年女人留给孟浪的一封信放在楼下孟浪的信箱里。孟浪拿到这封信时,发觉信已经被人拆开过。信封里一张白纸,白纸上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没有时间。
感谢你为我打了电话(或许你没有打电话),想相信个人,很难。我之所以拜托你,是因为我无人可拜托。这样说,你就可以安慰自己没有为一个死去的人,做一点善后事宜了。
我得为我给你曾经带来的麻烦,再次道歉。那次是我产生了幻觉,错把你当成我的爱人了。
孟浪把信放在书架里的那本书里面。再次看看那张陈旧的照片。尔后,坐下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