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三换了METALLIC的SADBUTTRUE,伤感并且真实。这种感觉才对路。奶奶个球的,孟浪说,“狼三,工作室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现在走投无路了。”
“这正是我想跟你说的。”狼三一边开车一边说,“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早就想拉你过来了。你前途无量……”
“那你呢”孟浪笑笑。
“有点艺术头脑的人都很清高,我跟你一样,哈哈……”
“蜜水在工作室。”狼三把孟浪安排在他家的书房,“来,行李给我。你先歇会儿。”
“怎么样”孟浪问,“准备结婚了”
“嗨!不着急,慢慢来。来,喝水。”狼三在孟浪旁边坐下。
“看见我的脸了么看看我的手。”孟浪在他面前摊开双手。
“你只要还能动,就一定还能画。贝多芬也是在聋了之后才做出惊世之作的。你也能。”
“操!”孟浪顿觉浑身舒畅,“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心静如水的人。妈的,出事儿之后每个人嘴上都说没关系,可谁能在心里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哈哈,看来这个世界只有两个人做得到,一个是你,还有一个就是我自己。”
“没什么。”狼三给孟浪一包玉溪,“我手上有一个国际艺术展的邀请名额,我觉得你很适合,有没有兴趣参加名字叫‘生存意识流’,应该跟你现在的思想比较接近。我觉得你行,怎么样奖金不菲呢。”
“可我好久没画过了。在南湖边上给人画像画了一个春天,都他妈画废了。”
“没关系,你先想着,还有5天才截稿。”
“什么叫还有5天才截稿!奶奶个球的,那根本就没时间思考或者修改。”
“压缩饼干,上学时这是你说的,艺术细胞就应该像压缩饼干那样,在最短的时间释放最大的能量。”
“好吧,我尽量。”
“走吧。”狼三起身,“蜜水他们也快等不及了。”
心里静悄悄的。
饭后,送蜜水跟狼三他们离开,孟浪只身一人留在工作室。
他拒绝了狼三。他不想睡在书房或者客厅。现在的孟浪,需要艺术的安抚才能入睡。
蜜水开朗如前,只是,更多了几分自信。狼三是个称职的美工教员,在他的熏陶下,蜜水的生活和艺术都会多彩。
孟浪随便铺了张画布在地上。面积不大,但很空旷。他不知道我要画上什么它才能丰满起来。
孟浪花了整晚的时间考虑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困扰着他,直到第二天一早。
“睡得好吗”蜜水第一个来。
“不好。”孟浪摇头,“你说我在这张纸上画出自己的脸会不会更具现实意义”
“不真实。”
“为什么觉得不真实”
“以偏概全,毕竟不是那么准确。”
“有道理。”孟浪恍然大悟,“狼三还在家么”他问。
“在。”
“电话借我打一个,我的箱子里有画布,我让他帮忙带过来。”
“这里不是有很多吗”
“那不一样。”孟浪接过电话打了过去。
狼三工作室的业务不是很多,主要是帮北京的几家大型装饰装潢公司打下手,为他们提供油画作品小样,以作装修效果图以及后期成品房布置之用。
狼三来的时候,正是日上三竿。他带了很多冰棍儿。
“来。”蜜水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先吃冰棍儿。”
“等一下。”孟浪在桌上摊开画布,找出沾了陈妙珊血迹的那张。
“这是什么这么脏。”蜜水闪到一旁。
“处女血。”孟浪说。
“蔫了。”狼三过来,“干吗用”
“画画。”孟浪说,“你看,像不像朵花儿”他指着那滴血,“这是最后一张,很珍贵。我会拿它画一幅惊世之作。”孟浪笑道。
“不是花儿的颜色。”狼三说,“真搞不懂你,不知道葫芦里又卖什么药。要不要去里屋画”
“不用。我白天给你打工。晚上再画。还没完全想好呢。”
“四条狼,你是老大,我哪儿敢让你打工。别他妈傻逼了。”狼三笑道。
“那就算给你老婆打工吧。”孟浪看看蜜水,“你也该添置点儿嫁妆什么的了,是不是,蜜水”蜜水嘻嘻笑着,不言声。
“你身体没事儿吧”工作室的一个狼三的学生问孟浪。
“你觉得呢”孟浪反问。
“我看过你的画。”他答非所问,“跟高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高更是谁”蜜水凑上来。
“凡高的老朋友。”孟浪说,“如果狼三是凡高,那我肯定就是高更。”
“倒过来还差不多。”狼三纠正道。
“不能倒过来。生活是顺着好多条直线走的。每一条直线都有一个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