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没想到佳华找他是为了佳宜的事儿。
怎么会呢佳宜的心情不好跟他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谁他妈管他了
“你挺招人喜欢,也挺招人恨的。”佳华一边脸上是笑,一边脸上是严肃。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佳宜天天闷闷不乐是不是因为你”
“你得了吧,你们是不是嫌我这边的麻烦还不够多操,你说我他妈招谁惹谁了你们也真好意思,乱七八糟什么女人的事儿都往我这儿推,你他妈当我是日本鬼子啊操,佳宜开不开心关我屁事儿,再说我他妈又没怎么样她。”
“我这个妹妹就是这么傻,我也猜不透她天天都在想什么,但是肯定跟你和陈妙姗有关。你看,陈妙姗走后,她一直就没开心过。”
“我开心过”孟浪反问道,“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找她谈去,跟我谈是没有意义的。”
“你说得对”,佳华不好意思起来,“你也该刮刮胡子了!”她看了孟浪一会儿,然后又说,“才几天没见,你就成老头了。呵呵,不过说真的,现在看起来还真有点艺术大师的风范。”
“别拿我找乐”,孟浪说,“广告都做不了了,还艺术大师呢屁大师,我他妈现在就想做个普通人,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有一个普普通通的我爱她她也爱我的老婆……”
“你觉得佳宜怎么样”佳华突然这样问孟浪。
“你什么意思”孟浪对这个话题极其反感,“佳宜不错啊,以后肯定能找个很好的老公,不过我劝你一句,如果她找了一个搞艺术的,你可千万要从中间拦住,不是跟你说着玩的,搞艺术的全他妈都是废物,也包括我,你看看我,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操,要是早知道这样老子早他妈不玩了。”
“可你的艺术造诣很深”,佳华抬举孟浪,“你画出来的画很有特点,上次博览会的画展不就挺成功吗”
“有什么用还不照样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你跟陈妙姗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分开了呢”佳华有点儿好奇。
“你问我,我问谁去”
“总得有原因吧”,佳华不依不饶,“是不是因为佳宜”
“其实这事儿我挺感激佳宜的”,孟浪不禁感慨起来,“想必背后她也帮我说了不少好话,都是我自己不争气,还有就是陈妙姗的性子太小,都让我给宠坏了。”
“从一开始就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负责任的人。”
“我想负责,可没有负责的对象。”
“你找过陈妙姗吗”
“当然找过”,孟浪说,“这不还在找么。你放心吧,其实我知道她会回来的。我现在唯一怕的就是她真的去日本。你想想,日本那个鬼地方,不干不净的还不把人给糟踏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可能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但愿吧”,孟浪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我送你!”佳华站起来。
“你最好少在佳宜面前提我和陈妙姗”,出门的时候孟浪嘱咐佳华说,“我不想牵扯太多不相干的人进来,还有就是,陈妙姗一定会回来的,我现在这样,只是暂时不适应,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你让博广别太担心,我不会栽他面儿的。”
女狐消失了。
孟浪在聊天室等了足足5个小时,从晚上10点一直等到凌晨3点。
他突然不适应没有她的网络。这就如同陈妙姗离去的时候,他不能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孟浪天天还是照例给陈妙姗写信。
每封信的最后依然还是那句话:我明天还来。
因为拍片需要,孟浪和小顾去了趟上海。
通过上海的网络孟浪依然关注着女狐的行踪,但是她依然还是没有出现。他不敢硬猜事情的结果,他想,无论怎样,他都要兑现自己的诺言,给足她15天。
回来的那个夜里,外面下起了雨。
那一夜,孟浪一直坐到天亮。听窗外滴嗒的雨声——雨下得并不大,但很揪心,象是谁在哭。
后面的日子依旧浑浑噩噩。孟浪依旧悄无声息地潜伏在这座城市最黑暗的角落里。
他还是没能从陈妙姗带给他的伤痛中完全恢复过来,在N多个美好日子的掩饰下,他的灵魂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痛苦。他不知道他是否在逃避。可是现在,不论是这间房子,还是网络,因为失去了陈妙姗,这一切,都已空荡起来,并不值得他去逃避。
那么他是怎么了
孟浪想,他应该只是累了,只想在这无聊的夜里,肆意编织那些还没完整的残缺的梦。
孟浪渐渐想起了许多往事。在那些远去的背影之后。迎风站立的是他纷纷扰扰、毫无知觉的快乐和不快乐。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他想,没有谁能在跌倒之后,马上站起来。因为这很难,所以,他一直在想:我们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次呼吸,是否都是为了证明生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