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蜜水舔舔嘴唇,疑惑地望着孟浪。
“天上的白云、垂钓的男人女人、鱼杆鱼线用国画风格体现,画面整体氛围营造的任务交给你,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这些你说的可以反映都市气息的东西用油画或者水彩的风格来体现,我用抽象手法完成,只要咱们能在画面的意境上形成统一,那么,一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作品就诞生了。”“我觉得可行”,听孟浪说完,蜜水美丽的眼中闪过一丝灵动的笑意,“一幅作品两个作者,两种风格,相辅相成,而且又能产生隐约的矛盾效果,想法很棒,真的很棒,太棒了……”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趁我来不及反应,斜过半个脑袋,在我脸上轻吻一下。
“别——我怕这个!”孟浪赶紧躲开,“狼三没告诉你我是色狼你可得小心点儿,注意保持距离,当心我啃了你!”孟浪开玩笑道。
“不会的”,她天真地笑笑,“我知道你不会,嘻嘻……”
“等一下!”孟浪活动一下,突然看到一男一女两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前一晃而过。
“怎么了谁”她问。
“一会儿再说”,孟浪起身出门,跟了上去。
没错儿,就是他们俩——夏雨和王琳。
走那么急干吗孟浪想,丫不会奔命去吧,看夏雨那条老腿都要飞起来了,再看王琳那双黑色高跟鞋,简直就跟他妈打不进墙壁的钉子一样,踩得水泥地板嗒嗒作响。
老马似乎特别喜欢“办”这个字。
电话里,他不止一次地跟孟浪说,再也不用犯愁了。夏雨捅了大漏子,等着吧,办他的人马上就到。
孟浪虽然嘴上说着一些高兴的话,可实际上,心里却酸溜溜的。
男人啊,一辈子风风雨雨,到头来,竟然会为一个女人栽倒在花花绿绿的钞票上——拥有钞票是美好的。拥有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是美好的。可是,如果用美好的钞票换取一个美好的漂亮女人,这事情本身,似乎就出了问题。
“出来喝酒吧”,老马提议,“带上你的小陈妙姗,我喊大矛。咱们庆祝一下。”
“去哪儿”
“乡间小村,延安路旁有条胡同,里面新开了一家酒吧,你到那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晚上有乐队演出,哈哈,可以点歌。全都是真人伴奏。”
“成!”孟浪说,“你先去接大矛,我跟陈妙姗随后就到。”
天上没有月亮,看不清有没有云。
车子轻快地游走在路上。
路旁的行人不多,四周很静,只有偶尔与孟浪擦肩而过桑塔那、夏利还在发出呜呜的哭声,拼命地你追我赶。
“这是个竞争的社会”,陈妙姗说,“你看,就连出租车都这样疯狂。”
“还用你说!”孟浪把烟头扔出窗外,“生活像泡大便,咱们就像没有头的苍蝇一样,东碰西撞,直到生命蜷缩起欲望的翅膀,再也没力气也没能力争抢。”
“咦,你又开始恶心了”,陈妙姗一听孟浪说大便,立马把头转过去。
“我可不觉得”,孟浪说,“一点儿都不觉的,真的,咱们总是把那些丑陋的事情伪装成高尚的,可这不真实,你明白么”
“……”,陈妙姗不说话。
“生命离地九尺,也许咱们这辈子只能爬九寸,你不觉的可悲么”
“幸福其实并不难”,陈妙姗说,“就譬如现在,现在我就觉得很幸福。只要幸福就够了,不想想太多,太累。”
“那倒是”,孟浪开心地笑笑。
“到底为什么要庆祝”陈妙姗问,“老马总是神秘兮兮的,不会又是找你回去吧。”
“当然不是”,孟浪说,“夏雨出事儿了,挪用了杂志社的大笔公款,被人举报了,正在接受调查。”
“啊!”陈妙姗长长地吐出舌头,“老马举报的你们这不是落井下石吗”
“管他呢,即使他不出事儿也不妨碍咱们喝酒”,孟浪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不过无所谓,你就当今天是个普通的日子,咱们在一个普通的酒吧喝点儿普通的小酒儿,听着普通的音乐找点儿普通的小情调儿。”
“你还真会掰”。陈妙姗乐了。
“那当然”,车子驶上延安路,孟浪竖起耳朵仔细听周围哪儿会传来音乐,“像我这么聪明的人要是不会掰怎么活啊,我可是卖脑为生以嘴为攻的那种类型。”
“说的也是。”
“到了”,孟浪顺着音乐传来的方向把车开进那条幽深的巷子,在灯光迷离的地方找个空位停下来。
“他们在那儿”,陈妙姗眼尖,一进门就看到老马和大矛。
“什么破音乐!”孟浪拉陈妙姗坐下,望了望台上的两男一女。“操,叫床应该到床上去,奶奶个球的,这么神圣的事儿怎么能拿到这里来。”
“这个女的唱歌挺好的”,大矛说,“不过现在这个确实有点……哈哈……”
“改喝中华吧”,孟浪提议,“中华便宜,可以多喝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