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您稍候再拨!”陌生的声音冰冷而干脆。一刹那,他的恐慌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是失望、伤感和遗憾。
上哪儿了呢孟浪想,她平时可都是24小时开机的。
要不先上街转会儿,孟浪又想,还是晚一些再说,这样贸然上去断然是不可以的。虽然他看过她的照片,但是对于真人他却一无所知。再说了,妙姗也并未见过他。孟浪也从未给她看过照片。这样相见,定是大眼儿瞪小眼儿。
想了一下,绕过那栋高楼。孟浪决定出来。
他沿着花坛一直走到门口,刚一抬头,突然,一辆白色轿车急驶而入,躲闪不急,他只好就地一窜,跳将过去……
嘎——伴随清脆的一声刹车,孟浪被车光滑的车头顶盖重重地铲到玻璃上,打了个滚儿,滚落到地上。
“怎么样摔着没有”车上下来一位绅士,搀起孟浪,关切地问他。
“你说摔着没有”孟浪揉着疼痛的胳膊说,“你要再快点儿,我没准儿还在天上飞呢!”
“对不起!我有点急事,所以,所以,一不小心就……”他有些抱歉地说,“这是我名片,我给你叫辆车,先送你去医院。一会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去付账!”说着,他招呼一辆停在门口的出租,跟司机嘀咕几句,塞了20元钱。
“我真有急事!”他钻进汽车,“我就住这个院儿,你放心!”他指指旁边的门卫,门卫点点头,“我等你电话!”
“妈的!”看看红肿的胳膊肘。孟浪开玩笑道,“这堆爱国主义的骨头被外国的破烂玩意儿给撞了,这下亏大了!”
“三菱吉普!”出租司机瞄他一眼,笑了笑,“这个院儿里的人狂有钱!刚才那位前两天家里小孩跑了。光登报就花了不少!”
“是么钱多烧的!”
“呵呵,有钱人家小孩金贵,要不怎么叫千金!”
“啊!还是个女的”孟浪有些好奇。于是便问,“为什么跑了”
“没说!”
“哎——!”司机沉默了半晌,突然转过头来问孟浪,“要不要我帮你多扼他点儿多出来的咱们三七分”他咧开嘴,孟浪看到一口歪七趔八的黄牙在冬日的阳光下烁烁生辉。
“免了!”孟浪说,“其实我没事儿,就是蹭破点儿皮!”
“要不咱们二八分!”他说,“我看你是外地人怕你被欺负才帮你,我弟弟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内科,我找他帮你开证明,多扼个几千块钱没问题!”
“算了!”孟浪笑笑,“好同志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照完片子,拿了点儿药,孟浪径直出了医院。
刚来的时候他就掉向了,再加之方才的一撞,此时更是不知东南西北。他四处看了看。
西方的太阳正在他意识中的南方沉沉而落。
孟浪找了个电话亭,按名片上的号码打了过去。
“你好,哪位”接电话的正是他。
“你好,陈先生么我是刚才被你撞的那个,我刚在医院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你就别过来了,忙你自己的事儿吧!”想想刚才出租司机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
家里孩子离家出走,身为父母,那是多么大的事儿啊!
这跟他现在的处境多少有些相似,孟浪心想,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这突然一下子从身边消失了,谁他妈能拧得过劲儿来!
这样想着,不觉心头一酸……36.去找妙姗
孟浪送妙姗的那些油画还在,都是毫发无损。
他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那些硬梆梆的桌子、椅子都烧光了,而这卷薄薄的宣纸却能幸免遇难。
也许冥冥之中都是注定的,孟浪想,如果真有命的话。妙姗也许就是他命中的天使。
孟浪决定去找她。顺便出去散散心。他跟靳丽见了最后一面,告诉她他要离开。如果有事情可以找何刚。孟浪给她留了何刚的电话。然后又跟何刚见了一面,说了类似的话,给他留了靳丽的电话。
孟浪同时拒绝了他们送行。
他说他要单独离开。安安静静地,不打搅任何人。同样,他也没有告诉妙姗。他已经好多天没跟她联系了,起火那天,因为走得匆忙,孟浪把手机遗忘在房间里……
到了T城,安顿下来,再告诉她,孟浪想,即使现在给她电话也说不清楚。
他像来时一样:能望见海的二楼,火车站旁麦当劳从东边数第三个靠窗的位子,麦香鱼和大杯可乐不加冰。
如果再遇上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儿和她爸爸,孟浪想他还会不会编造那个动人的美人鱼的故事
如果放在现在的心情下,他是否还会安慰她说海是蓝色的
他想,这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只要心情变了。
眼前的阳光慷慨地恩赐这片沙滩这片海水以灵性。
可如果没有灵性,或者所有的人都没有人性,这个世界是否会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