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只觉得生活是残酷的!它不会容你多想,更不会给你太多考虑的时间或选择的机会。
所以,它才是个十恶不赦的畜生!
而他不是!他只是跟你们一样,都会意外停电,中途刹车,或者找到什么活不下去的借口,提前中止鲜活的心跳。
要是真能出点儿意外多好啊!孟浪有时候甚至这样想。
但是怎么可能!
所有的事情都像预先设计好的一样,夹杂着大量冰冷的热情和虚假的真诚,一浪接一浪地滚滚而来……
晚上下班,没什么安排或者把刘总送回去之后,孟浪经常开着她的那辆黑色红旗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狂飙。
他并不是不想回家。他想回去,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副他不喜欢的嘴脸。
能有把枪就好了,孟浪想,他把他们全给毙了。
没有法律多好,孟浪想,这样他就能逍遥法外。
呵呵,孟浪把音量开到最大,把他最喜欢的PINKFLOYD的音乐开到红旗的音箱再也承受不了。
去你的,孟浪想,我他妈就让外国人的嘴巴欺负你的耳朵!滚你奶奶的!反正老子开完了听完了还得给你送回去。
“嘀嘀嘀……”伴随一阵剧烈的震动之后,孟浪的电话发出极其难听的声音。
他把音乐关小。
“谁”孟浪问。
“林松!”
“都几点了你他妈还打电话!”
“有事儿找你,你在哪儿”林松声音急促。
“在路上,飙车!”孟浪说,“什么事儿”
“你在哪儿赶紧过来,我在窗子酒吧!”
“怎么了你他妈总得先给我个心理准备吧!”孟浪说。
“出事儿了!靳丽让人打了!”
“啊——!你等着,别走啊!我马上就到!”说完,孟浪调转方向,扭头过去。
酒吧已经乱作一团。地上湿漉漉的,好像下过雨。
“怎么回事儿”孟浪拽过满身酒味儿的林松,“靳丽在哪儿”
“那儿!”林松指指厕所旁边的一张桌子,靳丽已经趴在那儿不省人事。
‘‘到底怎么了”孟浪喊道。“谁他妈打的”
“我!”孟浪顺着那个洪亮的声音望过去,一个跟他一边儿高的小子嚣张跋扈地站在那儿。
孟浪什么也没说,径直走过去,快到跟前的时候,他顺手抄起旁边桌上的半瓶啤酒,“磅”就砸了过去。
那小子没来得反应,当即脑袋就开花了。
“你丫的嚣张是吧!”孟浪想都没想就把砸掉半截儿的酒瓶子戳到他的脖子上,“你妈的再给我牛!”他手一用力,扎了下去。
流了好多血。
“报警!”不知谁喊了一句。
“谁敢!”孟浪转身亮出了攥在手里的酒瓶子,“你他妈快点儿过去背着她!”孟浪示意林松,“走!”
可能被孟浪吓怕了,没有人跟出来。
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孟浪提前把车停在了酒吧临街拐弯儿的另一条路旁。他带林松奔过去,然后帮他把靳丽塞进车里,一踩油门扬长而去。车过第二个路口的时候,孟浪听到远处传来警鸣。
“跟这儿很熟么”孟浪问。
“第一次来!”林松好像还没清醒过来,孟浪问了第二遍他才战战兢兢地说。
“没人认识你吧”
“肯定没有!”他好了一些,话也说利索了,“你他妈刚才吓死我了!要不是亲眼看见,我还真不敢相信!”
“怎么回事儿”孟浪问,“靳丽怎么了”
“她上厕所的时候被那个小子摸了一把,真他妈流氓,然后靳丽骂了他一句,结果他就打了她一巴掌!”
“那怎么会晕了”
“喝多了!上厕所之前就喝得差不多了!”
“你他妈怎么不管”孟浪扭头问道,然后冲下斜坡儿,直接把车拐到了海边儿。
“我管了!我也被打了!”他一下车就扯着衣服给孟浪看,“衣服都撕破了!那小子个儿太大!”
“真他妈没劲!”孟浪把空烟盒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有事”
“死不了!”孟浪说,“有烟么”孟浪又问。
“有!”
孟浪接过林松递过来的将军点上一根,坐在车头看海。
“什么车”沉默了半晌,他问。
“呶!”孟浪指指车头的那面旗子跟他说,“单位的车!一会儿我把你们送回去,你他妈找点东西帮我擦一擦,明天还得开回去!”
“行!”
“你上去吧!给靳丽弄点儿热水敷敷!”在林松他们家院里孟浪敞了会儿车门,等酒味儿散得差不多了,然后说,“我走了!你他妈以后少在外面惹事儿! 要是哪天不小心咱俩都得进去!”
“知道了!”他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