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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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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9章 遗言,太阳和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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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远古生物都更危险,上一次的航行死亡率达到80%,这实在不是一个帝国可以承受的数字,但更无法接受的是这个比例中有一半是因为糟糕的卫生条件。再者,长达半年甚至更久的航行,如果没有一些‘有意思’的书籍,船员的情绪会很难掌控,脾气再好的人,都会被漫长的无聊时光耗尽好脾气。但这些事情,我只敢对皇帝陛下您一人述说,请您原谅拿破仑的贪婪。”

    朱庇特大帝微笑道:“这样的贪婪,我宁可更多一些。”

    然后,一切都得到了改善,再没有人敢对那些禁书以及船队的“大肆挥霍就像燃烧一摞摞凯撒券”持有任何异议。并且在计划外增添了两艘载重百吨的双桅帆船补给舰。

    顺风时,船队一昼夜可以航行180海里,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数字,这个意义非凡的数字,意味着神圣帝国的航海事业走在了史诗大陆的最前端,拿破仑与第一次出行不同,准备了三本航海日志,一本秘密日记,只与和牧师和制图家分享,记录真实的航海距离,第二本向所有海员公开,记载的航程刻意比第一本日志要小上一些,这是有丰富经验的航海家才知道的诀窍,而且拿破仑在这本公开日志中会夹杂一些感性文字,每天会有专门的海员大声朗诵,这对于那帮大多数只能躺在甲板上休憩的汉子来说,就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分了,要知道他们的年轻船长,可是帝国当红畅销书《思想的芦苇》的作者!而他们将是《芦苇》续集的第一批读者,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啦。

    最后一本日记,矮子大司祭不对任何人公开。

    半年后,船队绕过福音岛链,继续南下。

    黄昏中,与一场滔天骇浪斗争后,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地躺在甲板上,厚重乌云散去,灿烂余晖以一道道光柱的形态洒落下来,暴怒的海洋趋于平静,很难想象前一刻她还是一头疯狂的野兽,此时,却温柔如一位羞涩的淑女。拿破仑手上第一时间拿到了被浪头冲走的船员名单,与牧师一起做完肃穆祷告,神情哀伤的矮子按照惯例去安慰所有人,微笑着打招呼,他走到一根船桅下,一名仍然还是个少年的骑士侍童在注视着一盏大沙漏,船队需要凭借沙漏来确定准确时间,拿破仑轻声道:“保罗,你去休息吧,我来帮你盯着沙漏。”

    来自海伦家族的骑士侍童坚强地摇头,在前不久的海难中,原本应该在返程后赐予自己骑士头衔的彼特鲁大叔就被一个铺天盖地的浪头冲走了,葬身在无法被后人记住的深海。

    但哀伤不是偷懒的理由,何况眼前的大司祭是如此勤恳,面对任何灾难,都要比任何人更勇敢无畏。拿破仑笑了笑,似乎记起什么,回到船上图书馆拿来一本被梵特兰蒂冈教廷定义为【伪典】的《天上位阶》,这本典籍与拜占奥教廷的叙利亚修道神学者亚森著作《乐园》一同奠定了天使学的基本框架,都是注定不会出现在两大教廷经典群中的禁书,它的出现,归功于拿破仑的那个小贪婪。大司祭将这本书交给骑士侍童保罗,轻笑道:“回到帝国,可别说你看过这本书。”

    侍童使劲点头。

    于是大司祭和骑士侍童一同背靠着粗大船桅,前者在写最私密的日记,后者在阅读《天上位阶》。

    不光是没有根基的侍童保罗,大司祭与任何船员都是如此融洽的关系。

    航行在一次次灾难中继续,直到帝国神圣历835年7月21日,所有人目睹了一颗巨大的彗星划破星空。

    这对航海来说,比出现任何海洋怪物都更加恐怖可怕,因为占星家早早断言,彗星是主对灾厄的善意提醒,而且单薄的航海史上两次出现彗星,两支船队便无一例外遭受灭顶之灾。

    除了执着的大司祭,所有人都认为返航才是最大的明智。

    曾在帝都以经院派雄辩第一著称的拿破仑首次公开演讲,不高大的他发表了只有十分钟的言语,却是无与伦比的慷慨激昂,最怯弱的海员都义无反顾决定跟随大司祭,继续前行。

    这场没有手稿的演讲被一个文学修养不深的制图家无意间记录下来,不完整,字迹潦草,一时兴起,制图家让所有船员都在草稿上签了名。

    半年后,跟随彗星滑过的痕迹,饱受创伤的船队在神圣历836年1月末,在雷鸣般的欢呼中找到了继福音岛链之后的又一块新大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陌生土地上的巨大岩石。

    它被暂时命名为远望角。

    成了一个络腮胡子的矮子拿破仑第一个下船登陆,在岩石上刻下神圣帝国旗帜,朱庇特大帝的名字,梵特兰蒂冈教廷标志,以及日期,以此来纪念这个注定被所有人铭记的日子。

    拿破仑站起后,转身朝所有泪流满面的帝国英雄们画了一个三角手势。

    幸存者们一致行海员礼。

    然后冲上去将大司祭一次次抛向天空。

    在空中的拿破仑望着天空的太阳,轻声呢喃道:“歌谢尔,你才是我心中的太阳。不是帝国,不是宗教,是你,支撑我走到这里。”

    ————

    曾经并肩金雀花的白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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