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依然发生一系列不可抗拒的密集刺杀,丧失了“狩狮”和一名圣棺骑士的泰坦不得不加大搜捕力度,不惜从接近尾声的赤色果戈理平原调动两名圣棺骑士参与行动。
这一整年,泰坦帝国都被两场战争搞得焦头烂额,据说威廉亲王的脾气又暴躁了几分,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前任军相的大陆最畅销作品《鲜花与不死3》因此受到了极大影响,销量远不如1和2。
但没有人能想到两位真正的主角,却悄无声息来到乌拉诺斯,泰坦帝国的心脏。
在泰坦帝都罗素区一家僻静小酒馆,一身拜占奥教廷低阶教士装扮的年轻修士笑着跟老板要了招牌的萨伏伊白酒,挑了个二楼靠窗的角落,而坐在教士对面披着黑袍的人终于摘下斗篷,端酒的酒馆老板一下子失神,转身的时候不停喃喃自语,真是个漂亮的女人,这出挑的身高,可比泰坦男人都不差了。女人瞥了眼对面疯子胸口的铜质十字架,觉得有些不适,梵特兰蒂冈教廷最新圣徒的教子,而且还拥有第四本教廷官方经典《教诲》的解释权,却穿着千年死敌拜占奥的教袍,每天私下的定时祈祷,嘴里还要念着梵特兰蒂冈典籍里的言语,怎么看怎么别捏,她喝了口酒,格外辛辣,但还能接受。想了想,她忍不住微笑起来,她是教务院的首席国务卿,他是帝国教廷的圣事部领袖,两人却坐在乌拉诺斯的酒馆里喝萨伏伊,这恐怕更别扭吧。
她问了一个思考很久的问题“那个奥贝伦祭奠花环,既然是祭奠,而且还是一头母皇,应该需要不可估量的祭品,那你付出了什么,奥古斯丁?”
奥古斯丁没怎么喝酒,都递给了她,而是掏出一只黄金怀表,争分夺秒去完成最后的环节,这项浓缩在尺寸间带着浓重个人恶趣味的精密工程比【秩序】的完善都要久远,甚至在开普勒绞架战役前就开始打造,这样耗费奥古斯丁无数心血和时间的小东西除了刻印古怪字符的黄金表壳,还具备一整套链盘发条,两种齿条,两个音槌,棘爪销钉,蜗形轮和无数的齿轮等等,以及专业制表匠都喊不出名字和不理解原理的小东西。在歌谢尔女王眼中,除了与苦修士一般无二的祈祷,这个年轻男人所有空闲时间都用在了制表上,神色甚至要更加虔诚专注,一次随口问起,他并未详说,只是阐述了一下大致运行规则,以及笑着说这只表的音色会也许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但一定是最独一无二的,可惜不吝啬赞美她身体和剑术的执政官,很出奇吝啬地连让她试听一下空灵嘀嗒声都没有。歌谢尔女王见他没有回答的**,就不再追问,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如果一一追究,她觉得比阅读那些几十卷内容的巨作都要吃力。
制表告一段落,奥古斯丁小心收起这枚唯一不肯与伊莉莎白分享的黄金怀表,问道:“你需要在乌拉诺斯逗留几天?我最多等你三天,到时候你我的行踪多半要泄露,否则在这里我就算拼了命召唤出两头卡刺努斯,都救不了你。”
如果捣毁阿普斯海港以前,听到奥古斯丁说这种话,歌谢尔女王只会当做一个不怎么幽默的笑话,但现在不觉得是夸大其词的贵族腔调,相处久了,她不否认很满意这个盟友某种程度上比她还要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甚至她不得不去多次想象一个让自己感到滑稽的设想:假如他能够在教务院,而不是圣事部,自己是不是就能轻松一半?
奥古斯丁看到她难得对自己不警惕戒备的思考状态,很不客气拿过她的酒杯,喝了一口,笑道:“虽然这半年多赞美了你很多次,但还是想说你认真想问题的时候,是最动人的。很可惜我们是敌人,否则我真的很想去教务院工作,没事情就跑去首席国务卿的办公室看你发呆。哈哈,估计我真这么无聊,没几天就被你辞退吧,真是个头疼的悖论,看来我们天生就是敌人,就跟我的怀表名字一样。”
歌谢尔女王果然很智慧:“命运?”
“宾果。”
奥古斯丁打了个响指,这个说法是他从萝莉管家那里学来的,是缪斯大陆的一种赌盘术语,表示赌客胜利了。
歌谢尔女王笑了笑,要是在帝国教务院,这个笑脸,可是最能鼓舞人心的奖励。
奥古斯丁做贼一般把被自己“污染”过的酒杯放回原处,歌谢尔女王被这个孩子气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故意瞪了一眼,奥古斯丁嘿嘿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望向窗外,乌拉诺斯比预想的要繁荣,看来泰坦帝国被五十年内富裕崛起的神圣帝国逼得不得不去重视低贱的商业,但明显步伐还是小了点,毕竟有魄力给商人颁发荣誉爵士头衔的皇帝,整个史诗大陆,才朱庇特大帝一人而已。
歌谢尔女王换了一只酒杯,轻轻道:“明天我们在这里碰头,如果你没有等到我,就直接返回神圣帝国,不需要等了。”
奥古斯丁当然明白其中的潜台词,但出人意料地摇头道:“没有你被送上斩头台的确切消息,我还是会尽量挽救最糟糕的局面,你当然不用感激我,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擅自代替我结束你的人生。”
歌谢尔女王点了点头,微笑道:“但如果明天是我没有等到你,我就不会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