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奥古斯丁和尼禄约克搀扶着蹒跚在乔纳森区街魏尔兰街道上,它是一条长达一英里的著名斜坡,站在山坡底部向上行走,尤其是大雪铺地的冬季,就像通往天堂,所以被誉为圣徒路径,而约克走到一半,就跑到街旁吐了三次,一边吐一边忏悔,看得奥古斯丁和尼禄坏笑不止,在那个还可以将家族希冀和徽章负担丢在脑后的少年时代,两位贵族就一直以欺负约克作为苦修生活仅剩的爱好,一日数次祈祷和在灯下抄写先哲们的古老经可远没有半点乐趣可言大龙枪骑士今天没有拉着奥古斯丁喝到酩酊大醉,放过了三位青年,在尼禄的建议下,三位久别重逢的同龄青年开始了轧街道,当他们走到顶点,一起蹲着,尼禄轻声道“奥古斯丁,明天有个猎狐活动,参加人数不算多,但都是帝都一线家族成员和一群闯进帝都有了些名声的青年继承人,其中就有跟你一样出生于奥格斯歌城的姐弟,阿佛洛狄和君士坦丁,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玩一下?我可听说在你离开家乡前,跟那位北奥武符家族的小姐交换了爱情信物,如果没记错,是你用一只一手熬出来的桃花隼换了她一匹亲自养大的骏马啧啧,多感人,我都想专门为你们免费量身打造一抒情诗了你要是愿意参加,我就取消明天的一个既定行程”
清醒了几分的约克很不懂形势道“我怎么听说这个阿佛洛狄跟叔本华王子还有拿破仑大司祭走得近?”
奥古斯丁并没有什么伤感,只是撇撇嘴角轻描淡写道“少女不都喜欢白马王子和骑士英雄吗?约克,如果你是一位小姐,会喜欢马夫,或者屠夫?”
约克一本正经道“我是一名正常男性魔法师无法理解你们总挂在嘴边的少女情怀,王子啊公主啊什么的,我都没接触过,只认识一个喜欢近身肉搏一位魔法师的狡猾奥格斯歌城贵族,还有一个没出息到只会花言巧语拐骗无知少女的帝都贵族这两个混蛋,偏偏在朱庇特城都没啥好名声,认识他们,真是不幸中的不幸”
尼禄打击道“准确来说你是一名至今还不知道女人滋味的二十二岁纯洁男性魔法师,真是纯洁得可以感动异端了还有,约克,要不你上街喊一句我跟英俊的尼禄少爷睡过同一张小床,或者去圣卡洛尔说你最喜欢跟圣事部的执政官奥古斯丁争抢小牛肉午餐,看谁不把你当大人物?哦,我差点忘了,当年迦卡妙小姐头一次到达脉代奥拉,你死死盯着她的两条美腿猛瞧,却没被烧成烤猪,这让火炬里那帮自命不凡却个个躺进医疗室的白痴们如何接受命运的不公?”
约克嘟囔着象征性抗议几句,他还没傻到跟一个能在凯撒大圆门广场靠一忏悔诗赢得无数鲜花的家伙去吵架不跟尼禄辩驳,不和奥古斯丁打架,是前些年无数次倒霉得出的两条惨痛教育当然,对于单纯的魔法师来说,这些称不上太愉快的回忆都是他古板灰色的少年时代罕见的暖色调如果不是这两位他起先很仇视的贵族继承人,他恐怕还是一个只懂得按照老师去死记硬背魔法公式的“生活上的瘸子”,加无法融入帝都生活,今天就只能成为火炬的孤僻怪胎,约克一直很自豪奥古斯丁教会了他如何去饲养一头上品鹰隼,他仍然牢记火炬那群贵族少爷看到他这个外地乡巴佬熟练指挥白翁拔鹰后的震惊,尤其当别人好奇询问为何一名脉代奥拉修士能够饲养鹰隼,他用奥古斯丁的教父,空中修道院上一任院长圣徒伊耶塔那句“阿乐翰说过,我死后会如一只鹰守护脉代奥拉”来解释,赢得了空前一致的艳羡和敬畏,这才让贱民出身的约克在火炬真正扎根立足,在罗桐柴尔德家族被帝国贵族谱系除名后,约克和所有脉代奥拉中年迈枯槁的苦修士一样,没有丝毫改变对奥古斯丁的认知,约克走出修道院前,接替圣徒伊耶塔成为院长的老师就对他私下叮嘱过,不要忘记某些可贵的友谊所以约克第一次写检讨,就是因为听到火炬内那个傲慢的君士坦丁在讲述奥古斯丁的坏话,然后二话不说砸了一个高达五十八级的大面积魔法【火焰长廊】过去,之后听说此事的脉代奥拉院长只是在定期的信中一笔带过,用罕见的诙谐语气写到“看来你的核砝容量还有待进步,下次争取丢个六十级以上的”
奥古斯丁终于想起尼禄的最先问题,回答道“猎狐就不去了,我可没有一条猎狐犬,别提有价无市的北极钟声猎熊犬了尼禄,别忘了,我已经不是贵族了,猎狐是不被帝国法律准许的,猎兔倒是可以”
尼禄遗憾道“别跟我玩这一套奥古斯丁,你是谁我会不清楚?唉,你真的就不想让那位头顶着帝国月亮头衔的小姐陷入悔恨?”
奥古斯丁摇头道“这不现实”
尼禄叹气恼火道“她真是个瞎子”
奥古斯丁柔声道“你心中那根玫瑰刺,不一样眼神不太好?”
尼禄苦着脸,长吁短叹,
奥古斯丁拍拍这位帝都时下最具争议的贵族青年肩膀,笑道“对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来说,时间比任何敌人都要无情,如果你憎恶某个女人,那就争取多活几年,然后在她年老的时候搂着一位年轻情妇走到她面前,轻轻说道你真丑”
尼禄轻声道“真温柔真残忍”
约克忍不住骂道“真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