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一般地奔向新房,双手颤抖地推开房门,只见程心仪依然蒙着盖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荷花说的没错,秦布确实没有来过。
“心仪……”金宝的脑袋一片空白,步履蹒跚地走到程心仪面前,颤巍巍地掀开她的盖头。“你,你就这么坐了整晚……”
面无血色地程心仪茫然地望向窗外。失去焦距的双眼欲哭无泪,整个人就像木偶不笑不哭也不动。金宝怜惜地拥住她。依偎在她身边不停安慰:“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把小哥找回来……”
“该走地是我,不是他……”程心仪声音沙哑,虚弱地叹道,“我不能连累了他。我欠他的已经太多……”
程心仪挣扎着想站起来,无奈麻木地双脚已经不听使唤。金宝急忙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却见菜花愁容满面地冲了进来,望着她们急道:“娘在厅堂问话,九妹,你和弟妹也来听听吧!”
“找到小哥了吗?”金宝忙不迭地反问了声。“他是不是昨晚喝醉了啊?”
菜花看了眼程心仪,为难地摇了摇头:“是不见了,管家在书房找到了他留下的书信。娘正在看呢!”
金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搀扶着程心仪跟在菜花身后。心情沉重地走向厅堂。短短几分钟的路程,仿佛足足走了几年之久。寂静的厅堂没人吭声。秦老夫人捧着那封简短地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油煎火燎难以平静。
“娘。弟妹来了!”菜花硬着头皮唤了声,看见秦老夫人点了点头,逃也似的躲到角落再也没有出声。
兄长嫂嫂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憔悴的程心仪,只是叹气也不说话。金宝深吸口气揽着程心仪勇敢地面对秦老夫人,眼角余光瞥到忍不住偷笑的如花,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秦老夫人合上信笺放在桌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程心仪:“布儿说他出门几天,你可知道他会去哪儿?”
程心仪有气无力地摇头,咬着嘴唇不知如何开口。尴尬的沉默使人心慌,秦老夫人轻叹了声,继而又道:“昨天晚上你见过别人吗?”
秦老夫人语气平淡,像是闲话家常一般。金宝明白这句话的分量,程心仪若是实话实说,以后就再也别想在秦家立足了。
“娘,昨晚我去找过小嫂子!”金宝毫不在意众人地眼光,朗声道,“女儿一时好奇,跑到新房去看热闹,若是坏了规矩请娘原谅!”
“小茹,这儿没你的事,找个位子坐下吧!”秦老夫人强压怒火,目不转睛地盯着程心仪,这个女人非但不懂感恩,还逼走了她的儿子,这口怨气让她如何咽得下。
“对不起……”程心仪身子一软跪在地上,汹涌地泪水夺眶而出,“是我的错,我……”
“娘!”金宝挡在程心仪面前,凌厉地眸子扫向等着看好戏的如花,诚恳地向秦老夫人解释,“事情不像您想地那样,女儿这就为您讲明一切,千万不要受人挑拨冤枉无辜之人!”
“哦?”秦老夫人瞥了眼心虚气短的如花不由起疑,虽然仍在气头上,还是说服自己冷静下来,“布儿这孩子真是淘气,都已经是成了家地人,还这么任性……”
程心仪体力不支,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眼明手快的兰花忙扶起她掐着她的人中:“八少奶奶,醒一醒
“快送她回房休息,好生伺候!”秦老夫人就势找个台阶下,吩咐丫鬟送走程心仪,向金宝招了招手,“小茹,跟娘一起散散步吧!”
金宝应了声好,扶着秦老夫人步入后院。如花惴惴不安地望着她们的背影,愤恨不已地拍向桌子,恨声道:“该死的,差点儿就能让程家的**货永世不得翻身。这冒牌货八成跟我前世有仇!”
秦流掸了掸长衫甩袖而去,不忘讽刺几句:“自作孽不可活,报应啊报应!”
“你这没良心的!”如花瞪着她的相公,气得火冒三丈,“还不是惦念着那个老**,我跟了你十年,给你生了女儿还落不着一句好……”
秦家人惟恐避之不及,没人跟这泼妇搭腔。就连同一战线的大婶娘也搀扶着二叔公匆忙离去,这么大件事她可不想搀和进来,免得吃不到羊肉惹一身骚。如花一个人在厅堂鬼哭狼嚎,除了路过的鸟儿瞅她两眼,秦府上下都当她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