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弃妇并不可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生理心理发育正常的适龄男人毕竟不是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只要想找还是有的。亲眼目睹未婚夫和未来小嫂暗通款曲情意绵绵也不要紧,事先知晓真相总比蒙在鼓里的好,见招拆招尚有回旋的余地。
但,未婚夫不仅背信弃义横刀夺爱,还要赶尽杀绝未免太不通情理,简直就是道德败坏卑鄙无耻。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都看不惯,更何况事关对金宝有养育之恩的秦老太太。
金宝在回去的路上想了好多,即使装作置身事外她也认为秋瑜是个冷血无情的混账。有道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做不了亲家也不至于做仇家。而这位彩玉国第一才子为了能与心上人长相厮守,不惜牺牲秦家老老少少几十口人的幸福,实在太过残忍。
秦府门外已经贴上了红双喜,预示着不久之后的隆重喜事。秦八公子即将娶妻的消息不胫而走,秦老夫人出手一向阔绰,上次找回女儿摆了几条街的流水席,这回儿子成亲也绝不会吝啬,十里八村的乡亲们眼巴巴盼着喝这杯喜酒,虽然没有奢华厚礼,一篮子鸡蛋几块腊肉也算聊表心意。
金宝前脚刚踏进院,只见心急火燎的菜花捧着一堆五颜六色的新衣服到处乱转,不由好奇地问了声:“二嫂,你是要出门找裁缝吗?刚才我看街口那家店铺已经关门了,看来你要去别家了。”
“九妹,你回来了啊!”菜花愁眉苦脸地挤出一抹笑容,耷拉的眼眉衬着满脸菜色看着挺瘆人的,“街口那家裁缝店早上就没开门,估计这几天都不打算接生意了。”
“做生意的不开门怎么赚钱啊?”金宝看菜花抱着那堆衣服挺辛苦的,随即帮她分担了一些,“哪儿来这么多新衣服,都是娘和几位嫂子的吗?”
“当然不是,这些都是亲戚们的新衣服,还有好多未完工的衣服在裁缝店呢!”菜花心烦意乱地嘟哝几句,“为了赶制他们要的衣服,裁缝店都不敢再接生意了。”
金宝诧异地吐了吐舌:“该不会是娘给他们每人都做了件衣服吧!”
菜花警惕地东张西望,朝金宝使了个眼色:“九妹啊,这会儿你要是有空的话,到二嫂房里帮忙整理东西好吗?”
“唔,好的!”金宝不再多言跟着菜花穿过走廊,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与路过的亲戚们热情地打着招呼,直到进了房间关上房门,菜花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那天你也看见了。大婶娘仗势欺人。有二叔公给她撑腰。摆明了向娘来讨债地。一口一个先夫地儿子。屁哩。难道就没她地份啦!娘答应了给两位堂兄生意做还不知足。她又挑三拣四抱怨个没完。不是嫌饭菜不合胃口。就是唠叨床铺不够软和。今儿早上还跟个丫鬟较真比谁刷地马桶干净。带头讨要新衣服不说。偏不许裁缝量她地身。说是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呸。就算裁缝地那双眼睛长了草也不会多看她一眼。这下可好。她报地尺寸只有我能穿上。装什么窈窕淑女嘛!”
闻言。金宝笑得前仰后合。她只知道大婶娘不好相处。没想到居然还是个极品寡妇。菜花越说越气。摊开桌上那几件衣服碎碎念:“这些小事总不能说出去惹娘烦心。我也只能跟你发发牢骚。刚才我给二婶娘送衣服。她竟把责任全推给裁缝。非让人家再给她做一件。眼下裁缝店还有好多活要做。哪有工夫伺候她这么难缠地主。其他几位叔叔婶娘还等着试新衣服。事到如今。只好把娘没穿过地衣服改了给她。她这件就留着我自个儿穿吧!”
金宝同情地望着忙得焦头烂额地菜花。打量着她手里地那件衣服安慰道:“好在颜色挺鲜艳地。你能凑合着穿。”
菜花无奈地叹了声:“大嫂她们成天眼红我当家。其实这串钥匙真不好拿。处处想着为秦家节省。时刻担心哪里没照顾到。管着那帮心眼活手脚懒地下人。提防妯娌背地说三道四。留意大伯小叔地生活起居。还有我那不长进地相公。唉。我地命咋就这么苦呢!”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菜花为了秦家着实受了不少委屈。话虽如此。菜花仍是乐此不疲做当家。只因她喜欢那种发号施令地感觉。
金宝看她裁开衣服稍作修剪款式就时兴得多。不由感叹:“二嫂。你地手艺也不错嘛。可以媲美专业裁缝啦!”
菜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针线筐里取出一枚顶针套在食指上,又缠了些相似颜色的棉线打了个结开始缝制:“不瞒你说,我娘家就是做裁缝的,出嫁以前我都在家帮忙,嫁衣还是我自己做的呢!后来做了当家,就没有时间做衣服了,没想到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金宝双手托着下巴,由衷赞赏菜花那双巧手:“好羡慕二嫂啊,想穿什么就做什么,我要是也有这本事就好啦!”
菜花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呦,别说你还没有嫁给秋二公子做夫人,就算现在也能想穿什么就做什么呀,赶明儿二嫂给你多做几件漂亮的衣服,让那些小姐们眼红。”
“那就不必了,我只是随口说说!”提起秋瑜,金宝心里就憋闷得很,沉吟片刻试探着问,“秋二公子真是秦九小姐指腹为婚的相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