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儿不好。」曼如恳求地望着爹。
「你!」阮存富气极的看着她。
「爹……」娇软的嗲声,软酥了他的心。阮存富僵直地撤了撇唇。
「看在小姐为你求情的份上,就饶了你这一回。」他心不甘情不愿说道。
「谢老爷,小姐。」小翠忙不迭地磕着头,身子还频打着哆嗦。
「还不快滚!」阮存富怨吼道。
小翠连忙起身,正要再开口谢恩,一双眼睛却对上了阮存富阴沉的眸光。
待会儿有得你好受的。那双狠情的眸子似乎传达着这个讯息。
小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曼如也看见了。
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向疼爱她的爹。
为什幺她从来没注意过爹的这一面?
她呆愣在当场,那些含泪控诉的眼眸在脑海中浮现……
不……该不是真的吧……
心头的不安感却益发强烈……
「曼儿,你怎幺穿这身粗布衣裳?」
待小翠走后,阮存富才注意到女儿身上不适当的衣物,他皱起了眉。
曼如心一惊,低下了头,深怕被爹发现实情,两手不自觉地扭着衣角。
「没……没什幺。女儿只是一时好奇,想看看一般平常人家住的地方,穿的衣服,只是……想试试看……」
「那种低三下四的人,有什幺值得好奇的。」阮存富不屑地撇撇辱。
他用手疼爱地抚摸着曼如细柔的发丝。
「曼儿,你要记住,你是爹的独生女儿,是城里首富的阮家唯一的继承人,千万别失了自己的身分。嗯?」
阮曼如在父亲怀中僵直了身子。「他们虽不如我们有钱,却也一样是人哪,为什幺要分什幺贵贱?」她颤声道,语气中有着压抑的动。
「曼儿,是谁教你这种不三不四的想法?」阮存富对她的反驳感到不悦。「那些人哪能和我们比?他们种的田、开的店哪个不是我们阮家的土地?他们哪一个敢不听我阮存富的话?」
「是吗?地主就能剥削农民,只为私利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死活吗?」曼如双手握拳,勇敢地回视父亲。
阮存富惊呆了,随之勃然大怒。
「那些人的死活关找什幺事?那些个贱民,生来就是奴隶的命,我不教训几个不听话的,怎幺管得住那幺大一群佃农?死一、二个人,有什幺大不了的。怪只怪他们自己命不好!」
曼如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阮存富那副义正严辞的模样。
心儿渐渐地发冷了……
「曼儿,别再说这些忤逆爹的话了,以后乖乖的待在家里,别再乱跑了。」阮存富见女儿不语,兀自说着。「来,你瞧瞧,爹自京城给你带什幺好东西回来了。」他拉着曼如的手,走到一箱箱装满珠宝、丝绸和各式精致首饰的木箱。
「怎幺样?喜不喜欢?」
曼如怔怔地瞧着,眼底却不见那些昂贵精美的华服首饰,脑海里如走马灯似地闪过片断的书面……
那疯揪着她的模样,村人们仇恨的眼光……和……
那男子冰冷轻蔑的脸庞……
刹那间一切变得让她无法忍受——
曼如忽然用力的甩开父亲的手。
「我不要!这些我都不要!爹不是好人!不是好人!」她失控地狂吼,悲愤的泪爬满苍白的脸蛋。
「曼儿!你胡说什幺?」
阮存富惊怒地想拉回曼如,她却推开他,泪眼婆娑地狂奔回芷兰斋。
「你这孩子!」他只能在原地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