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按捺自己的火气。
“啊,我?”欧文强刚打算对池傲天反唇相讥,却听到老夫子叫自己回答问题,可怜他只是一个一勇之夫,哪里有父亲欧全之和大哥欧文胜的文才?尴尬无比的站起身来,搔搔脑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到这个“平民”学生这副模样,又见池傲天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当下沉声道:“前面的那个,你来回答一下!”
即使在前世中,池傲天也有相当深厚的古文功底,不由得心中暗暗庆幸,站起身来,当下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段话的意思是,奏出的清越乐声使我心动,渴望接膝而坐作倾心的交谈。想要亲自前往与她结下山盟海誓,却怕唐突失礼受之谴责,要请青鸟使递送我的信辞,又怕被别人抢在前面,文中说明了拾取闲逸的言论、崇尚恬淡澹泊的心境,文章之初将思虑发散开来,末了则归总到自制中正的心绪。”
池傲天侃侃而谈,那些学生原本一个个都在昏昏欲睡,此时听到老夫子口气不善,都坐直了身子,本来打算看池傲天这个“罗霸道老大”的笑话,谁知道池傲天一番话说出来,这些可是连老夫子都没有讲到的地方,不禁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夫子和池傲天。
听到池傲天的解释,老夫子不禁一怔,一肚子的火气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原本还想好好说教几句,但是池傲天的表现却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这首闲情赋虽然言辞优美,却是流传不广,算得上颇为生僻,在大衍帝国这个尚武成风的地方,除了一些学究和文士高才之外,也很难想象还有谁会去苦心钻研这些东西,看来是这个学生平时痛下苦功的成果。
想到这点,陈老夫子心思顿时转了过来,当下脸色顿和,点头笑道:“说的不错,你先坐下来吧。”
池傲天微微一笑,坐了下来,欧文强刚打算跟着坐下来,却听陈夫子冷冷的开口道:“你就不必坐下来了,为学者,不论身份高低,不论权贵平民,勤勤恳恳,脚踏实地才是根本,像你这样的,你父母供你读书不易,倘若你不思进取,等你一事无成的时候,你父母该是何等的伤心?何等的失望?”
欧文强眉头一扬,便要发作,却听堂上陈夫子森然道:“你姓什么?”
欧文强不由得一呆,回答道:“学生姓欧!”
“欧者,从区从欠,区作隐匿,欠为欠缺。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层出不穷,哪怕你本事再大,也有一山还比一山高,因此欧姓者,大多锋芒不露,内含锦绣,本朝中有左相欧全之,为人本风流倜傥,文才高绝,多为世人嫉妒,只是他善于隐忍,懂得取舍之道,这才有了他今日的地位,同样姓欧,你纵然不能与堂堂帝国左相相比,难道连一点进取心都没有么?”
这一番话说下来,只说得欧文强低头不语,一张黑脸涨成了紫色,愣了半晌,忽然昂头问道:“夫子高论,学生有一事不解,那欧全之既然如此高明,却为何始终斗不过池大洪呢?”
“铁血元帅?”陈夫子一怔之下,抚掌呵呵大笑,点头道,“你既然问起了,我也不妨跟你说明,某在朝堂与欧全之、池大洪共事二十年之久,对他二人都是极为熟悉,在世人眼中,池大洪武功绝顶,气焰嚣张,蛮横无理,做事全凭一股热血,乃是莽夫所为。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铁血元帅乃是池家之后,家学渊源流长,表面粗豪,却是粗中有细,单论做事的分寸把握,朝堂中无人能出其右,嘿嘿,你们只怕不知,那池大洪读书万卷,下笔如神,一手《锐言帖》的字迹,更是气吞山河,哪怕是比试做文章的本事,欧全之都不一定能够胜过他,倘若不信,各位中想必也有大家官宦子弟,不妨回去问问长辈,那元帅府中,可有藏书万卷?池元帅文武双全,欧全之却是走了单脉,二者比较,自然是池元帅占得上风!”
一番话说得欧文强心悦诚服,不禁想起当初自己和哥哥才不过四岁出头,本来也想跟哥哥一起学读书写字,却不料被父亲臭骂一顿,只得改学武功,起初练功辛苦,心里自然愤愤不平,只是后来渐渐发现练武的好处,这才踏踏实实走上了武学之道。
想起这段往事来,欧文强不禁心中一凛,莫非自己的父亲早就看出了欧家和池家之间的差距,这才让自己习武,打算让自己掌控军权,道理难道就在这里?
池傲天听在耳里,只觉得老夫子说话大有道理,但是细细品味,却又是似是而非,反而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心中不禁一动,抬头朝陈夫子看去,却见陈夫子脸上微有得色,望着低头不语的欧文强,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见到池傲天目光射来,陈夫子朝池傲天微微点头,打了一个眼色。
见到这个眼色,池傲天顿时恍然,当下故作不知,将眼光偏开了去,却见欧文强恭恭敬敬的请教道:“多谢夫子指点,学生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陈夫子呵呵一笑,忽然脸色又冰冷下来,低喝道,“不过你在本夫子的课堂上讲话,扰乱课堂纪律,罪在不赦,罚你抄《闲情赋》五百遍,倘若少了一遍,别怪夫子不客气!”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