虱子多了不痒,反正背后有人,索性打个痛快,他一拳打在那和尚的鼻子上,顿时鼻血飞溅,池傲天嘿嘿笑道:“佛祖割的是自己的肉喂老鹰,您老人家呢?让云瑶这么一个弱女子去和亲,这算是什么?难道云瑶是你的女儿?”
“今天鹰饱了,但明天它总还会饿的,再说了,世界上还有很多老虎、狮子等众生也会饿的,如果叫那个什么王遇上了,也要割肉喂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自然规律,嘿嘿,用别人的肉去喂,这说法倒是新鲜,不如你来试试?”
“妇人之仁,仁慈软心肠,处事姑息优柔,不识大体,还要求他人也恭敬慈爱,言语呕呕,面对敌人一味姑息,最终害人害己,陛下一面支撑朝堂大局,一面压制大臣中的不和谐声音,面对大是大非时倘若不敢下手清理,投鼠忌器,只图表面繁荣,莫非真要让陛下眼睁睁看着老鼠把家底掏空么?”
池傲天每说完一段话,就会打那和尚一拳,那和尚起先还在抵挡,等池傲天说得几句,却似乎呆了一般,任凭池傲天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池傲天再打几拳,也觉得有些没面子,索性就不打了,站在书房当中,不理会呆如木鸡的几人,开始缓缓在书房中踱步起来。
“当年赵简子大猎于中山,虞人导前,鹰犬罗后,捷禽鸷兽,应弦而倒者不可胜数。有狼当道,人立而啼。简子唾手登车,援乌号之弓,一发饮羽,狼失声而逋。简子怒,驱车逐之。惊尘蔽天,足音鸣雷,十步之外,不辨人马……”
“……丈人目先生使引匕刺狼。先生曰:“不害狼乎?”丈人笑曰:“禽兽负恩如是,而犹不忍杀,子固仁者,然愚亦甚矣!从井以救人,解衣以活友,于彼计则得,其如就死地何!先生其此类乎?仁陷于愚,固君子之所不与也。”言已大笑。遂举手助先生操刃,共殪狼,弃道上而去。”
亏得池傲天当年饱览古籍,这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竟然长篇大论生生记了下来,虽然细节处还有些记忆不清,却也大体相同,这段故事说完,堂中三人竟然都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池傲天说完了这一大段话,也觉得有些口渴,随手端起桌上一杯茶水,咕嘟喝了下去,见到三人表情,嘿嘿笑道:“陛下以为如何?”
云岚大帝默然不语,欧全之脸色铁青,却不知该如何辩驳,那和尚忽然长叹一声,不顾自己口鼻还在淌血,坐直了身子,双手合十,缓缓开口道:“檀越所言,真如当头棒喝一般,老臣愚昧,听信欧檀越之言,险些害了大衍国,老臣悔之晚矣,恳请陛下赐死!”
“参赞大人不可!”这句话倒是欧全之说出来的,他一张老脸变得煞白,他机关算尽,找了借口调开了池大洪,又吩咐自己的儿子欧文胜拖住池傲天,就是担心朝中唯一能够制约他的铁血元帅及时赶到,没想到铁血元帅没来,倒是他的儿子赶到了,一番话下来,竟然让他这个文科状元无言以对。
欧全之连声劝说,那和尚却只是摇头不语,云岚大帝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沉吟半晌,如同坐禅一般,连口都不开,欧全之心中早已愤怒的滴出血来,不顾君前失仪,高声叫道:“侍卫何在?速速前来!不杀池傲天,实在天理难容!”
“哪个要杀老子的孙儿?”外面霹雳一声大喝,池大洪一身金灿灿的明光铁甲铠,手持虎头金枪,一阵旋风一般冲了进来。
“爷爷——”见到唯一的亲人,池傲天险些扑过去抱住池大洪的大腿,面对巍巍皇权,说不怕那是假话,池傲天前世中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能够在皇帝老儿面前打架,侃侃而谈,全靠胸中一口热血,和对封建皇权的陌生支持了下来,但是云岚数十年的上位沉淀,加上欧全之这个大敌在侧,池傲天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倘若再多支撑半个时辰,只怕池傲天也会垮了。
“是你这个匹夫?”池大洪瞪视着欧全之,浑身杀气外露,惊得欧全之战战兢兢,他和池大洪当了二十年的对手,实在是熟悉之极,堂堂的王级高手,倘若真的激怒了他,就算是当着云岚大帝的面,池大洪都敢照样杀人。
“行了,池哥儿!”云岚大帝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挥手道,“欧爱卿,荣爱卿,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要跟池哥儿说。”
一声池哥儿,池大洪顿时火气全消,虎头金枪重重的往地上一顿,瞪着欧全之,喝道:“还不快滚?”
池哥儿?池傲天莫名其妙的站在旁边,云岚是在叫我?
“池哥儿,”房间里只剩下池傲天、池大洪和云岚三人,云岚大帝这才缓缓开口说话了,“咱们都老啦!”
池大洪迟疑半晌,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将金枪扔在地上,单膝跪下,摇头道,“岚帝,池某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云岚反而笑了起来,摇头道,“还记得吗?你比我大十几岁,我从小脾气不好,谁也不敢陪我一起玩,就算让他们陪着我,也是战战兢兢,只有池哥儿你把我当成小孩子,带着我去打猎……回想起来,我的童年,也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得到了真正的快活。”
池大洪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