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尽力气。再加把劲儿!”彭无望咬紧牙关,在双臂上又加了一重力道。
这个时候,金马沿着山路已经跑到了恒州附近一座高山山腰处,一直崎岖不平的山道在此处开始变得平缓,金马奔跑的速度也变得更快了。
彭无望打心底里暗暗钦佩这匹神马的耐力,自栾城到此处,一路不下百里,而这座高山更是高绝千仞,在急速奔跑了这么长的距离之后,牠仍然能够保持如此惊人的高速,其耐力已经超越了世间所有的良马。
霍然间,彭无望发现金马已经停在了一处高崖之畔。从这处高崖可以俯瞰整个恒州平原晨曦将至的秀美景象。
金马朝着东方清晨的薄暮,颇似依恋地鸣叫了几声,眼中渗出一丝晶莹的泪光。
山风在彭无望耳畔呜咽地吹起,他的神思忽然飞回莲花山顶的那一刻。
就是在这呜咽的山风吹送之下,自己和锦绣互相拥抱着,朝着山崖之下一跃而去。
他豁然明白了胯下这匹神马的用意,浑身一震:“难道牠要……”
就在他凝神思忖的时候,这匹金灿灿的神马忽然朝着东方哀鸣了一声,纵身一跃,朝着身下的万丈深渊跳去。
“宁死不降,世间真有如此英烈的神马!”彭无望心中大震,身子倏地腾空而起。
这时候,他和金马的身子终于分开,各自朝着深谷落去。他奋力伸手一探,竟然奇迹般地攥住了郑绝尘套在金马脖颈上的那条套索。
他精神一振,在间不容发的瞬间仰头一看,发现就在他头顶处的崖边,生长着一棵虬劲的苍松,枝桠曲张,伸在崖边,仿佛一只从云中探出的龙爪。
他嘿了一声,抬手一挥,将那段绳索高高扬起,险过毫厘地挂在这棵救命苍松的枝桠之上。
幸好这棵松树就长在崖边,又正好给彭无望看到。只要它长得再低几丈,这一人一马下坠的冲力,就足以将它的枝干折断。
当绳索挂在苍松枝干上的时候,彭无望伸脚猛踹身后的崖壁,整个身子忽悠悠地朝着那匹被悬在半空的金马飘去。
金马的脖颈上套着郑绝尘的绳索,尖溜溜地咆哮着,看到彭无望越来越近的身影,眼中闪烁着灵动而晶莹的光芒,仿佛完全理解了他的所有举动。
“去吧!”彭无望在空中突然倒翻跟头,双脚重重地踢在金马的臀部之上。
这匹金马藉着这一脚之力,身子腾云驾雾般升起,竟然跃上了松树的枝干,接着一个轻松的腾跃,重新回到了崖顶。
彭无望颇感欣慰地看到金马逃出生天,微微一笑:“如此英武,死在这里,太可惜了。”
他低下头,看了看底下黑黝黝的深谷,头脑里忽然有了一个滑稽的念头:“在这个谷底是否也有像莲花山上那样的松枝垫子?”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手中紧握的绳索上突然多了一股向上的升力。
抬头望去,只看到那匹金马正低声咆哮着,高高扬着头颅,朝后用力拉动套索。
“牠在救我!”彭无望心中一阵感激,连忙提气轻身。
就这样,受尽折腾的彭无望终于被这匹神马一点点拉回了高崖之畔。
死里逃生的彭无望忍不住跪倒在崖边,拚命呕吐起来,将早就梗在嗓子眼儿里的晚饭一点不留地全都吐了出来,还多吐出几口苦水。
那匹金马轻快地嘶鸣了几声,仿佛是对彭无望的讥讽。
“伙计,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彭无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拍金马的脊背,只见水花四溅,马背上面已经满是淋漓的汗水。
金马又低低地咆哮了一声,仿佛在进行着抗议。
彭无望苦笑一声,拍了拍牠的脖颈,道:“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来吧,好兄弟,送我回恒州城。”说着,艰难地爬上了金马的马背。
就在这时,金马突然狂嘶一声,身子一抖,将彭无望摇下马来,重重摔在地上。
“哎呦!”彭无望惨叫一声,勉力从地上支起身子,喃喃道:“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他实在累得无以复加,再加上新遭重创,恍恍惚惚之间,竟然昏厥了过去。
当飞虎镖众们心急如焚地在整个恒州平原上苦苦搜索彭无望行踪的时候,一道金色的长虹出现在恒州城之外。
那匹神骏的金色天马四蹄如飞,风驰电掣般地来到栗末难民营外。
“总镖头!”眼尖的侯在春一眼就看到麻袋般横卧在金马背上的彭无望,不由得失声惊呼起来。
昨夜在栾城之外忙足整晚的飞虎镖众们纷纷围聚到金马身边,想要将总镖头从金马身上扶下来。
看到这些镖众的举动,金马似乎十分不满,霍然昂首嘶鸣了一声,声若龙吟,将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退开。
金马满含倨傲地扫视了周围的人群一眼,前蹄一扬,身子高昂而起,彭无望的身子顺着牠的脊背一路滚了下来,重重落在地上。
那金马低声咆哮一声,霍然一个起跃,高高跃过众人的头顶,四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