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里加急!”一名盔甲歪斜的驿差高举着一封彩羽高悬的奏折风驰电掣地穿过朱雀大街,朝着长安城正北方的皇城飞奔而来。
长安的老百姓纷纷躲到沿途的偏街店面之内,为这名风风火火的驿差让开一条宽阔的通道。
“一定又是雁门告急。”身在英雄楼第三层上的欧阳夕照端着酒杯,遥望着从朱雀大街横掠而过的快马,喃喃地说。
和他一起站在窗前的彭无望手心不禁泛出一丝细汗,沉声道:“欧阳前辈,你说近日皇上就会让我们保一趟大镖,我们镖局所有镖头镖师枕戈待旦、日思夜盼,个个盼得颈子都长了,也不见这趟镖的任何踪影。大哥、二哥已经随同少林寺诸位前辈到雁门抗敌数日,我彭无望实在无心在这里苦等了。”
欧阳夕照也有些焦急,道:“这趟镖关系我大唐天朝的荣辱,至关重要,我也要和你一同前往,你道我不急吗?这样吧!我们即刻返回长安分局,看看是否有些眉目了。”
彭无望连忙点头称是,二人匆匆走下英雄楼。
飞虎镖局长安分局里每个人都静静守候在长安分局贵客厅的门外,千方百计地向里面探头探脑的张望。就连那些平时桀骜不驯,自命不凡的镖头脸上也满是倾慕激动之色,将脖子伸到平生所能达到的最大长度,朝着门内不住打量。
彭无望和欧阳夕照刚一走进镖局大门,就看到这个场景。
欧阳夕照大喜,道:“彭兄弟,看来咱们盼的那趟镖终于派下来了。”
就在这时,一阵震天动地的宏亮笑声从贵客厅内传来,两个顶盔贯甲,皂袍素带,气宇轩昂的武官从门内走了出来。
早就候在门外的数十名镖头镖师纷纷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洪声道:“恭送程将军,恭送秦将军。”原来,这二人正是大唐威名赫赫的猛将程知节和秦叔宝。
欧阳夕照大笑着迎了上去,把住二人的臂膀,笑道:“两位是到这里逞威风来了?”
程知节狠狠的在欧阳夕照的肩膀上捶了一拳,道:“你个欧阳老儿,少在这里胡扯。嘿嘿,爷爷我今天可是来托镖的。”
秦叔宝这时来到彭无望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半天,用力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小伙子,这回你可有活干了。”
彭无望惊喜地望着秦叔宝道:“秦将军,又遇到你,真是开心。什么镖这么重要,竟然要劳动你和程将军的大驾?”
秦叔宝笑了起来,道:“具体的细节我已经和令妹红思雪谈过。”
他回头看了看,正好红思雪也脸含微笑地从门内走出,朝着彭无望点点头,道:“这趟镖在情在理,我们飞虎镖局都不应该拒绝,所以我已经擅自代表大哥将它接下来了。”
彭无望挑了挑眉毛,奋然道:“好,你决定吧!”
程知节环顾飞虎镖局内的镖众,对彭无望道:“小兄弟,你们飞虎镖局哪里都好,就是酒水太淡,明天我会让人送来三百坛上乘美酒,让兄弟们饮个痛快。”
此话一出,镖局里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飞虎镖局演武场正中的大桌上,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具金光闪闪的黄金明光甲。
这套甲胄的式样乃是从南北朝时代就流传至今的款式,同锁子甲一样,在唐代颇受君王和名将的喜爱。
在大桌上的这套奇特盔甲混合了锁子甲和明光甲的优点,以打磨得极为光亮的四枚黄金护圆遮盖前心后背,肩甲、膝甲和身甲皆为金环缀合成衣,一环套四环,宛如环锁,紧密锁护周身,在肩腰处巧妙镶嵌了数枚光华耀眼的宝石,被日光一照,流光溢彩,五色纷呈,仿佛九天仙界传下来的宝物。
彭无望身穿纯黑色的飞虎镖局特有的武士服,高打白布绑腿,腰系白腰带,将白汗巾干净俐落地系在左臂,精神抖擞,威风凛凛地立在这套黄金盔甲之侧。
飞虎镖局的所有镖众都聚集到了演武场上,面对黄金甲肃然站立,每人的脸上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各位兄弟,大家一定很想知道我们要保的是什么,对不对?”彭无望笑道。
镖局中人纷纷笑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只要彭无望一站到他们面前讲话,他们就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彭无望用力拍了拍面前的这套黄金甲,道:“皇上已经颁下御旨,着我们飞虎镖局护送这套仿照当今天子当年征战沙场时穿戴的战甲制成的黄金甲,前往正陷入突厥人占领的渤海国栗末人城,交给渤海国主大柞荣。”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兴奋地低语起来。
李读摸了摸短须,道:“这可有些困难,听说渤海国被数万突厥人盘踞,栗末百姓被迫离乡背井,赶着牛羊往南逃难,沿途遍布山贼敌寇,实在危险。”
“不怕!”彭无惧迫不及待地抢过话头,兴奋地说:“有我三哥在,一切自然逢凶化吉。”
“总镖头,带我们一起扬威渤海国吧!”侯在春跃跃欲试地说。他和彭无惧日夕苦练双手刀法,如今已经大成,武功再非昔日吴下阿蒙,所以迫不及待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