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却见灰影一闪,一个沉沉的钱袋已经落入了他的衣襟之内,拿捏得分毫不差。
“好!”在场的众人无不喝彩,纷纷称赞梅自在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梅自在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张涛得了赏赐,向众人作了个罗圈揖,打马飞奔而去。从此,长安洛阳的青楼酒肆之中,又多了一个一掷千金的豪客。
“方姑娘,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彭无望本来和红思雪并骑而行,偏偏郑绝尘纵马来到义妹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看他们聊得起劲儿,彭无望就纵马向前,和方梦菁并辔而行,问出一直横亘胸中的问题。
“彭兄有话请讲当面。”方梦菁微笑道。
“噢,我只是不明白,当初你是如何遗失天下第一录初稿的?”彭无望严肃地问道。
“彭兄为何突然问起此事?”方梦菁好奇地问。
“我本来早就该问,因为忙于家事和青凤堂主之事,就忘记了。现在想起来,当初我因为天下第一录着实吃了些苦头,将方姑娘你的初稿泄露出去的人一定有重大的阴谋。不是开玩笑的,现在诸事已了,说不得,我也想管管这件事了。”彭无望笑了笑说。
“彭兄高义,小女子佩服。”方梦菁的脸上露出钦慕之色:“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洛夫人要把鸣弦给你做徒弟。”
彭无望脸上一红,道:“方姑娘见笑了,咱们行走江湖,若不是图个自由自在,就是要行侠天下而已,否则练这许多武功做什么。不知道你是否肯见告?”
方梦菁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道:“彭兄问起,我又怎敢隐瞒。话说那一日,我携带天下第一录初稿回返江都,在道左偶遇一位风华绝代的蒙面女子。和她寥寥数语,竟然十分投契,于是便在一处客栈盘桓数日,纵谈天下大势和武林人物。此人睿智卓越,言语机锋、文采风流,无不出众,对于天下武林名士的点评也切中要害,可谓字字珠玑。我和她终宵畅谈,相见恨晚,遂结为金兰姐妹。”
“我一片赤诚,将平生所得尽数与她分享,包括天下第一录和武林轶事录。而她也赠予了我几本她通读管子、孙武、诸葛武侯和尉迟子兵法后所撰写的心得,其中论断精辟,令人茅塞顿开。但是,在我们相聚的最后一日,她忽然不告而别,连同我给她评断的天下第一录也随之失去。老实说直到此刻,我还不太相信像她这样绝代风流的人物会对我有什么图谋。”
“哈哈,”彭无望笑了起来:“方姑娘心肠也太过良善。这个女子摆明了是要偷你的天下第一录,以姑娘才智,怎会如此轻易中计?”
“彭兄有所不知,”方梦菁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我自幼以来,虽多交文采风流之士,但是言语论战,从无对手,常叹世间知己难求。而这个女子是唯一一个令我从心底里钦佩的第一流人物,所说所论、所思所想无不发人所未发、言人所未言,令我仿佛看到了一片全新的天地,多年寂寥一扫而空。可惜,真是很可惜。”
说到这里,方梦菁眼中的落寞更见深沉。
彭无望默默地听着,不置一词。
“我所说的这些,彭兄可明白?”方梦菁忽然问道。
“我,哦,嘿,不明白。不过,既然方姑娘觉得可惜,那便是真可惜了。”彭无望忙说。
方梦菁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转开话题:“彭兄为何这么急着赶路?”
“咳,我曾经约了炮刀罗一啸比武,算来他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定会来青州找我。我为青凤堂主耽误了许多时日,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我家人的麻烦,所以想快点回家。”彭无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原来如此,不过彭兄请放心,罗一啸虽然身为青凤堂长老,但是为人极重情义,上一次彭兄放了他一命,他必不会难为彭兄家小。”方梦菁笑道。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啊!”彭无望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蓦然,一阵淡淡的花香随着晨风幽幽传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彭无望目光一亮,急切地问:“方姑娘,前面是什么所在?好香的味道。”
方梦菁微微一笑:“前面应该是梅花镇,当日我们日夜兼程,错过了这个地方。听闻此镇梅花天下闻名,只看此刻暗香送爽,便知名不虚传。”
彭无望一摆手,笑道:“梅花固然香,却比不上这豆腐脑的香味。妙极妙极,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了此道的高手。”言罢抖手扬鞭,放马而去。
方梦菁摇头苦笑,心中暗叹。
彭无望飞马来到梅花镇,放眼望去,只见满镇徘徊的都是提刀佩剑的武林人士,心中一阵奇怪。
这些人心事重重、面露忧色,偶尔交谈几句,之后便或是摇头叹息、或是焦躁地以拳击掌,似乎在图谋一件大事。
不过,此刻的彭无望对这些无暇顾及,他将马拴在街边的树旁,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梅花镇最著名的小饭馆——客来香。
因为他本是个相貌平常的普通少年,衣着也不华丽抢眼,所以大多数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