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生存,但现在……我一心求死。”
看着他的笑容,不祥之感油然而生,一甩袖,追着表哥而去。
凝眼望向赵铎的背影,赵立国苦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果报,谁也替不了谁。”爹一生一世的心血终成枉费了。
他起身,锐利的眼神紧盯住那片凹凸不平的墙面,深吸口气,他向前撞去。
砰!偌大的撞击声传来,狱卒随之赶到,临终前他只留下一句,“小姐,阿福先你一步而行。”
咽下气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说:“耍白痴啊,你死什么死啊,要给牛头马面做业绩吗?你的血可以救活你的小姐啊,笨!”他听见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现在想的,是奈何桥上与小姐重逢。
总是昏昏欲睡,日里睡、夜里睡,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前几天还能勉强下床吃点东西,可这两日力气渐失,她连喝口水的力气都没有,她发现不对劲时,想呼救也没人应,直到她想起来可以压压手臂间的红点,让剪春她们来帮忙时,她连挪动五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快死了吗?没病没痛没伤,她全身上下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要死了?她想破头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一定很愤怒吧?他肯定让为她和阿福是同伙的,唉,政治斗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什么时候才给她过点太平日子?怎么没人清楚荣华富贵转眼成空,人生自在好过金馁玉缕,成日算计只会走向腐败灭亡,唯有学佛祖在宽恕中才能得到不朽。
她和他总是阴错阳差不得善终,如果这真是命中注定,她岂能争得过?她终于懂得孟婆婆的无奈了。是啊,没有月老的红线相牵,就算她们在来世找到彼此又如何,不过又是一场苦恋、一次蹉跎。
缓缓闭上眼,在落入下一场黑暗之前,她对自己说——如果还有机会,她要向月老乞得红丝线,她要再爱他一回。
“表哥,你疯了!”赵铎阻止宇文骥抓住刀刃的右手,避免他划下自己的血脉让绘夏喝光他的血。
因为他的血能治百毒,表哥要用自己的死来换绘夏活着。
赵立国没说谎,所有太医都说了同样的话,他们说绘夏姑娘毒入腑脏,已经无救,说檀木和寄生紫的毒一经混合,再无药可解。
听到这些的话当下,表哥就发狂了,他抱紧绘夏,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哭。
宇文骥恨恨甩开他。“我是疯了,若予回来了,我再也不能让她从我眼前再死一次!”
他恨透自己,若他再仔细一点,会发现那些香囊荷包是若予亲自绣的,也只有她会把阿观两个字绣得圆圆胖胖,谁都仿不来;如果他再谨慎一点,会听得出来她常常脱口而出的阿观,那不是演戏而是真诚。他想拿刀砍了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看清?为什么不要早点付出真心?为什么要怀疑她,让别人对她有可趁之机?
赵立国怀疑她是不是若予,于是用直觉和心去证明她是,而他呢?只会找人去调查她的身世背景。如果他少一点理智,多一分感情;少一点怀疑,多两份信任,那么她不会躺在这里,他……终究又害了她一次!
“表哥,冷静点,万一你死了,绘夏还是醒不过来怎么办?”
“会的,五年前她救我一回,五年后,轮到我来替她。”
宇文骥抱起绘夏。不管是若予或绘夏,他都认定了她,这回他再不否决自己的爱情,他要她明明白白,那年的宇文骥心太杂,不敢承认的事,现在他再不害怕认下。
“表哥!”赵铎不肯放开他。这个国家、朝廷还需要他,表哥答应过,要帮他开创一个太平盛世的。
“放手。”他狠狠瞪他一眼。
“我不放,你确定知道自己做什么吗?”
“我能不确定?”
“既然确定,你应该明白,如果你死,绘夏活过来,她会有多么伤心。”
“她会为我伤心?”会吧,她不恨他,她愿意重生、愿意回到他身边,她尽全力为他造的杀孽赎罪,如果不是爱,有什么理由让她这么做?她当然爱他,他心知肚明,幸好这次他已经大大方方把爱情表明,没有躲藏、没有迂回,他爱她,也努力让她心知肚明。
他曾经问她,“做好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摇头道:“不是对我有好处,而是对你有好处。在你手中死去的生命太多,你必须积更多的福德,才能保你永世安康。”
他鄙弃她的行为,轻蔑一笑,“你真认为偶尔赈济贫民,就能弥补在我手中失去的生命?”
她想也不想就回答,“偶尔不行,我们就经常、天天啊。”
这些话印证了赵立国的说法,她果然是有任务,她为他重生,为他再度行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