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婆家。大人,请替衙役们主持公道。”
县太爷身子往前倾,带着垂涎三尺的笑脸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事啊?怎么会认定他们是冤枉的呢?”他的口气有说不出的轻佻猥亵。
绘夏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勉强甩开被侵犯的不愉快感觉,她说:“他们平日都是奉公守法之人,怎会一纸公文下来,说他们怠忽职守就逮人入狱?没有犯罪事例、没有罪证就判定有罪,实在没道理。”
“姑娘有所不知,他们入狱当然有理。他们的职责是维护京城治安,可近日京城乱得很,小偷强盗到处跑,你说,本官不拿他们开刀,该找谁开刀去?”
“京城治安乱?可我听得许多人讲,这几年治安比以往好得太多,大人,你会不会弄错了?”
“错不了,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他挥挥手,眼睛盯着绘夏,心想待会儿得问问她的住处,好拿些银子到她家里下聘,虽然家里已经有六位夫人,但当中可找不到这么美的。
“大人,您要不要做做调查?许是您的顶头上司弄错了呢。”
“谁敢质疑宇文宰相的话,姑娘,你嫌活腻了吗?咱们朝里的规矩是,宰相说东不是西、说一不是二,不听话的,就拿条绳子往脑袋上一系,提头去见宰相。”
“别说相爷的坏话,他没大人说的那样可怕,他是极好、极好的人,他善良、处处替平民百姓着想,我不信相爷会叫大人胡里胡涂抓人入狱……”
绘夏话没说完,一个衙役跑到县太爷座旁,附耳说悄悄话。
听完话,县太爷脸上骤变,差点儿从位子上摔下来,他顾不得满堂白衣妇孺,慌慌张张跑下堂来,提起衣服下摆,匆匆奔至衙门口,不由分说对着大门跪下,连连磕头。
这是做什么呢?绘夏顺着县太爷的目光望去。是他!平稳的心突然怦怦跳个不停,微微的潮红浮上颊边,像极了她最爱的玫瑰酿。
她深吸口气,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到他,她还在想尽办法进宰相府呢。
再见面,迎着日光的乌眸随着笑意晕开,不知怎地,竟有几分晕眩。
四目相对,她灿灿烂烂地笑开,不懂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开心,就是开心着、愉快着,还有一些些想跳舞的冲动,突地她想起裁冬的华尔滋。
看见她灿烂的笑颜,宇文骥涌起难以言喻的欣跃,血脉突如其来地层层扩张开来,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不懂自己的兴奋所为何来,这是不合理的,就像那个不合理的夜晚,但他放任嘴角往上调两分,差一点点就不合理地笑了出来,幸而跪在地上那个芝麻官的孬相及时阻止他的笑脸。
“宇文相爷到,下官未能远迎,望相爷恕罪。”他的品级太小,还见不到皇帝的面,所以他对赵铎是全然陌生的。
“我让你拿出办法整顿治安,而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整顿的?”宇文骥似笑非笑地觑了他一眼,吓得他两脚发软,连跪也跪不正了。
“下、下官想,杀、杀一儆百,其他的衙役自会更、更认真抓、抓贼。”
“原来杀人就可以整顿治安?那么,杀个品级高点儿的官,会不会更见效果?来人!”
话一出,绘夏想也不想的奔到他面前,用力摇头,宇文骥明白看见她用嘴型告诉他——不要杀人!
可,他何必听她的?
嘴角噙着冷笑。他偏要打破她的话,什么善良?那是他身上没有的东西,不要强加穿凿。
“在。”几个衙役快步跑到宇文骥跟前。
他随口就要说——拖下去斩了。但绘夏夸张地摇着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头,那么顺理成章的字句就是迟迟下不了口,顺从心意和迟疑,竟在他心中造成两股势力,互相拉扯。
看他不说话,绘夏双手合掌,摆在嘴边,拿他当佛祖来拜托。
他就这样站着,居高临下看着眼皮底下的人,似笑非笑的眸子变换迷离,让人猜不透他的心。
只见跪在地上的县太爷吓出一身冷汗,滴滴答答的汗水在地上滴出一片湿润,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多年官海沉沦,哪知道会毁在今天。
绘夏又向前一步,大胆地抓起宇文骥的衣袖,这样一个轻轻的动作,就让他胸口的势力分出胜负。
“先把人给我放了,至于脑袋,先寄放在你身上,半个月内要是提不出像样的法子,就照你自己说的,拿条绳子往脑袋上一系,提头来见本相爷。”
居然没事?呼,县太爷傻笑半天,在虎口下抢回一命,“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地藏王菩萨、阿弥陀佛……”他满口念着佛号。“谢相爷,谢谢相爷。”他把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
“不要谢得太早。”搞清楚,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宇文骥,岂能让他有好果子吃。
“死罪可逃,活罪难饶,来人,拖下去,杖责三十。”
“谢宰相。”才杖责三十,小事儿,他仍然高声大喊,满心感激。
县太爷被带下去,一票穿着白衣的妇孺全跪到宇文骥面前磕头。
“谢谢相爷,救咱儿子一命。”
“谢谢相爷明察秋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相爷好心有好报,佛祖会保佑您。”
“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