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因为他也敢正视他的脸说话?可阿福不知道,整个府里也只有他敢正视相爷的脸说话。
宇文骥背过阿福,控制不住的真诚笑意自眼角溢出。
走出前庭,守门管事发现他的身影,连忙弯身屈膝为他打开大门。“相爷,要不要备轿?”
“不必。”
他挥挥手,走出大门,下阶梯时没注意,竟一脚踩在一个女人身上,女人呜咽一声,蜷起身子。
他像被雷打到似地,怔愣住,这样熟悉的场景教他说不出话——
当疼痛落在腰际,面朝下的他不自觉露出得意,成功了,他的第一步。
“你怎么了?痛不痛?我有没有把你踩伤?”女孩干净的声音一如她干净的眼瞳,她急切说着。
“我……我没事……”他虚弱道,连连试过几次都无法起身。
“怎么会没事?你都站不起来了!”
她弯下身,紧紧拉住他的手,却意外地措到他指节间粗粗的厚茧。
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粗茧竟然让她的心一抽一抽,隐隐疼痛?搞不懂啊,那个茧又不是长在她手上!她直觉翻过他的掌心,小小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抚过。
“这个,一定很痛,对不?”她睁着大眼睛问。
拉回飘远的思绪,宇文骥蹲下身,看着女子费力地撑着地板坐起来,她皱着眉头,揉揉发痛的腰间。
唉!绘夏叹气,仰头朝天空望去。
裁冬的动作太粗鲁,就这样一脚把她踢下来,也不担心她摔成肉饼,摔昏过去也就罢了,还要被人一脚踹醒,衰上加衰,她开始怀疑,回到过去是不是一件错误的决定。
唉!她叹第二口气。
当她转过脸,发现宇文骥就在自己身边时,除了讶异、震惊,更多的是突然涌上的莫名心痛。
阿观老了呢,她离开很久了吧?为什么他的脸看起来这样疲倦?他的鬓边出现几根白发,还是改不了坏脾气吗?就说常生气不好的嘛,他偏不听。
是直觉,不是刻意做作,绘夏拉起了他的手,摸到那些早在那里待过许多年的粗茧,她翻过手,细细的指头在茧上轻轻抚过,轻咬着下唇,她忍受着胸口一阵阵的疼痛。
还练武吗?厉叔叔还是对他要求很高吗?那些坏师傅还会不会把他关进柴房?
没有人给他弄玫瑰酿可怎么办才好……
下意识地,她说:“这个,一定很痛,对不?”
猛地,宇文骥把手从她掌中抽回。
他痛恨这种熟悉,也痛恨这个错误开启,他想过千百遍,如果不是这个开始,若予的下场不会如此,她是那么纯洁的人,她该拥有纯洁、干净的人生,不该和他这个污浊生命交会。
起身,他由上而下俯视,冷然的面容写着轻蔑。
“走开,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