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头发的是大哥哥,没头发的是爷爷”,而眼前这两个毛发茂盛,距离“爷爷”还很遥远。
岳仲岗尚未回答,阅阅马上紧张兮兮地举起手指头,对弄弄作了个噤声动作。
“弄弄,小声一点,不要让院长听见,大哥哥是好人,我们不可以害人家。”
“哦,对不起、对不起,大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弄弄双手合掌,走到院长面前,拜了几拜,动作既夸张又做作。
“岳先生,偷偷告诉你,我们宋院长脾气不好,她生病的时候担心我照顾不了那么多的小朋友,就把弟弟妹妹们一个个送出去,这件事让她很痛心,我答应过她,一定会赚钱买下这里,然后把弟弟、妹妹通通接回来,她才安心去世。可是……”
阅阅靠岳仲岗很近,身上飘散出来的淡淡香气,害他心猿意马。
小女孩长大了,他确定。
“可是什么?”
弄弄接话,“可是最近地主放出消息,说要卖地,有很多人来看地,只是要表现出对土地感兴趣的人,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都会被我们院长压……”她眼睛一溜,看了眼院长的遗照,加补一句。“院长有八十几公斤。”
岳仲岗扬眉,这是恐吓?用一张长得很吓人的遗照?
他斜眼望阅阅,她们做戏的功力又增强了,有门路的话,她们将是好莱坞最佳明星。
阅阅回看他,忖度他的眼光。
不信吗?这个人不会刚好是无神论者吧?
“其实这种话说出去很多人不相信,可世界上就是有很多科学美办法解释的事,由不得我们不信,尤其我们从小和院长一起拜耶稣,照理说,不应该说那些鬼啊神的,可很……弄弄,你来说。”
她对弄弄挤眉弄眼,讲鬼故事,弄弄才是育幼院里的……
“唉,我真不想讲,为了说这种事,我经常被院长骂,可是她骂归骂,事实就是事实啊,又骗不了人。”弄弄表现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讲讲看,说不定我就信了。”岳仲岗双手横胸,噙着一抹笑意说。他想听听,她们能胡扯道什么地步。
温秘书微点头,鼓励弄弄继续。这对姐妹可以夺得今年度最有趣人物奖,在苦闷的工作之余,他不介意来点娱乐。“三年前,院长收了一个小男生,他的名字叫阿凯。”
高明吧,时间、任务都出现了,以一个看起来不到九岁的小女生,绝对编不出这么厉害的鬼故事,况且十个人当中,有几个半会说:“小孩子不会骗人。”
“然后呢?”温秘书问。
“那个阿凯是受虐儿,他刚来的时候,手臂上、大退上,有很多个烫疤,院长说那个是被香烟烫的。他不喜欢说话,谁跟他讲话,他不但不理人还会恶狠狠的瞪别人,听说所有的社福团体都不肯收他,院长只好把他带回来。”弄弄唱作俱佳,如果故事不是真的,那就是她排练过三百次。
“对啊,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很穷了,问问才上大学,连家教都还找不到,闪闪也刚进补习班工作,收入不稳定,带他回来对我没而言,经济压力很大,可是院长还是坚持收留他。”
阅阅适时的加上两句现实话题,企图让故事听起来更具真实性。
“有一天,阿凯突然放声大哭,而小必刚好站在他附近,院长走过来问阿凯是怎么回事,可他拼命哭、不回答,院长以为小必欺负他,就罚小必去扫厕所。
这件事被小必的好朋友知道,他们决定替小必出气,于是就在下课途中把阿凯围起来,不但撂狠话还揍了他两拳,结果那天晚上阿凯一直没回育幼院……” 弄弄叹气。
“发生什么事了?”岳仲岗好整以暇问。
阅阅抢话,不然要是让弄弄继续编下去,她一定会编出阿凯跳进山谷、半路被替死鬼抓去那种曲折离奇、可以搬上大银幕的剧情。
“他出车祸了,还没送到医院就去世。他出车祸的地方离学校有一段路,而那个方向不是回育幼院。”
“小必知道自己闯祸,跑来找我,告诉我事情的始末。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恐惧,总之那件事之后,小必常常发烧、作恶梦,还老在半夜醒来,指着窗户外面说阿凯回来了。”
“刚开始只有他这样子,但到后来,育幼院里面几个年纪比较小的院童也看见阿凯了,但是我和院长都没看见。”
“神明不是说过,小孩子有慧眼,大人的慧眼已经蒙尘,当然看不见。”弄弄说。
“所以你看见了?”岳仲岗问。
“对啊,不只阿凯,还有一个穿日本军服的阿兵哥跟他一起回来。听阿牛伯说,以前这里有一个日本阿兵哥死掉,因为尸体没有人认领,村人就随便把他埋一埋,据说就埋在育幼院的土地里,至于在哪里,时间太久了,没有人知道。”弄弄以为多加几只鬼,就会让恐怖度增进30%。
阅阅看岳仲岗,他在微笑,害她对这个鬼故事缺乏信心。
“我们是拜耶稣的,不可以随便相信鬼神,可是那么多个小孩子都被吓到,也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