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咖啡色蚯蚓,但问问的眼光相当具有说服力,所以他勉强打开嘴巴吃下去。
「有没有吃到榛果?好香对不对?草莓的也很棒,我比较不喜欢巧克力口味的,但是生理期吃点巧克力也能稳定情绪。」
关奕杉瞄她两眼,这家伙竟然把他当做生理期来处理?
见他不语,她兴高采烈的说:「好吃吗?这个超贵的,你要是说难吃就太过分了。」
「法国罗浮宫的冰淇淋,两球就要七块欧元。」他淡淡回她,299只是平民冰淇淋。
「不会吧,这么贵,里面放金块吗?」不晓得吃黄金会不会死人,红楼梦里面的尤二姐就是吞金子死掉的。
「没有。」
「那……一定是海削观光客的啦。」
他耸肩,不置可否。
「你说,七块欧元的和这个,哪一种好吃?」
「冰淇淋都差不多。」
「差多了,有的冰淇淋奶味重,有的果香浓,有的吃起来有塑胶的味道,怎么会差不多。」
塑胶味道?他笑了,下意识地挖了两口。
发现他轻笑,她骄傲地说:「瞧,我是正确的吧,冰淇淋就是有让人开心的本领。」
「如果我说没用呢?」他把冰淇淋往前推,他发誓,看到她在流口水。
「那就再试试别的口味,绝对有用。」她寒了满嘴冰,笑得开怀。
「那么笃定?」
「当然,没有人不会在食物面前俯首称臣。」
关奕杉的轻笑转为大笑。「你是我见过最爱吃的女人。」
「如果你也曾在垃圾桶里翻过食物,就会和我一样珍惜食物。」她摇头,对他的评语毫不在意。
「你翻过?」他横眉,认定她在胡扯。
她比出两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几下。
「翻过,整整两个月,直到被宋院长捡回去。有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会一直吃馊水,吃到年满十八岁为止。」
「怎么可能?」他的浓眉斜飞,不再当她的话是玩笑。
「那段时间,我养父离婚娶新老婆,养母受不了打击烧炭自杀,我莫名其妙被房东赶了出来。我想不透房子是养父养母的,怎么会有房东呢?后来才晓得,原来是奶奶把房子卖掉了。
「从那之后,我开始在街头流浪,口袋没钱,可是肚子好饿,只好去翻馊水桶,刚开始对那些食物的确没办法下咽,不过久了,习惯味道就好了。」她笑笑,不以为意。
他眼底闪过怜悯。「那个时候你几岁?」
「八岁。我还记得自己睡在街头,有个叔叔过来对我说,如果我跟他回去就给我东西吃。我听哥哥说过,有些人会用这种方法把小孩骗去卖掉,我吓坏了,一溜烟逃掉,之后我不敢睡在马路旁边,只能睡在公园的厕所里面。」
「你还有哥哥,他在哪里?」
「哥哥是养父母的亲生儿子,养母身体不好,生下哥哥之后,就不能再生育,所以他们才领养我和哥哥作伴。后来哥哥出车祸去世,奶奶害怕将来没有子孙送终,逼着养父再娶。」她吸吸鼻子,笑说:「你一定不相信,我养父很爱我养母,他追了好多年,才把她追到手,结果呢,还不是说离婚就离婚,爱情啊,诓人的。」
「你八岁就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他的脸色又难看了,虽然说故事的女孩仍然笑得无谓。
「当然知道,爷爷奶奶超讨厌我的,他们常对我说,我没权利分家产,不要痴心妄想,作不可能的梦。真是的,八岁的孩子会梦想成为白雪公王,梦想考第一名,谁会去梦想分家产。」她仍然满脸笑容,好像说的是别人家的故事。
心在发涩,他知道,即使她说得那样云淡风轻,但她当时的恐惧无助是旁人无法想像的。
关奕杉挖满了一汤匙冰淇淋送到她嘴边,她不客气,打开嘴巴吃掉。
「不要同情我,哪个从育幼院出来的孩子没有一段可怜的遭遇,有的时候我还觉得自己很幸运呢。」
「幸运?」
「经历过那段日子,碰到再苦再难的事,我都能轻松面对了,人生呐,意外还多得很,哪能被一点点小挫折打败。」
他笑笑,伸手想柔柔她的头发。
突然,手停在半空中,他握起拳头收了回来,这个动作,他从来只对敏玟做。
她没发觉他的尴尬,笑问他:「想不想谈?」
「谈什么?」
「什么事情让你心情不好。」
他笑两声,没作答。
「喂,那个笑声很轻蔑哦,怎样,觉得我帮不了你?说吧,是公事还是感情上的事?公事的话,我可以当个安静的听众,让你发发牢蚤:如果是感情上的事,呵呵,我可是个作家,专门贩卖爱情的女作家。」
他还是不语。
「不习惯对别人说心事?那我来问,你回答对或不对就好了。」
他发现,她不只爱吃还爱说话,不过若非擅长喃喃自语,她怎能去写小说呢?而且,他还发觉,自己并不讨厌听她讲话。
「你问。」他点头同意她的方法。
「我猜让你烦心的不是公事,因为你能力高超,对于赚钱,没几个男人比你强。」她捧了他,捧出他的骄傲笑容。
「对。」
「不是公事……那就是私事喽,奶奶很好、学长很好,还没学会喊老爸的宝宝也好好在我肚子里面,享受着haagen-dazs的美味,既然与亲人无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