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世叔一直就是运用这个原理,为我残躯找到了一种似无本有的‘瞬发之力’,使我能够使暗器、施轻功。众人了解,以为矛盾,其实不然。”
诸葛先生叹道:“就是因为是‘瞬发力’所以无法持久,你千万要珍之惜之,勿耗尽用殆,悔之无及。”
无情垂下了头:“这点我明白。”
诸葛怜才地道:“你的精神太好,连喝茶都致精神抖发,平时又花大多心神办案,更花大多的心力,与罪犯、敌手周旋,我认为这是过度殚精竭智,消力耗神,又把潜力用尽,实非长久之策。”
无情没有抬头:“这点我知道。”
诸葛语音很有感情:“最近你腹伤未愈,又花很多时间去调训三剑一刀童,实在应该调养、休歇才是。持盈保泰,才是可恃。”
无情的语气似很有点歉疚之意,“这些日子以来,我因庸碌不才,不胜琐务,以致没好好调教四剑董,才致使金剑林邀得惨死,一直自责于心,无法忘怀。我想多花些时间调练他们.好让他们能够早日成材,自立于江湖,不受人欺,才不在这师徒缘结一场!”
诸葛扪须捋髯,道:“可是,你年纪也不小了,感情的事,也应当为自己设想一下了,别老是忙于公务,而忘了私事。”
无情低声道:“我这身子……已不想再害人误己了。”
诸葛正我肃言道:“你这想法不对!你本来就是个正常不过的人,就是这想法才害了自己、误了人!”
然后他劝道:“多为自己想想吧!没有好的将军夫人,哪有好将军!当一名捕亦如是。多把事情交给一刀三剑童分担些吧,也让他们学习主掌些案件事情。……天下第七一旦落网,可先废其爪牙,封其穴道,让他功力废去,武功暂失,然后交给刀童剑童看管,你可省些心力。另外.可派其他刀剑僮子去迎迩几个重要人物。最近,追命、冷血、铁手,纷纷出差,派出京城去了,这儿事事都教你太费神了。”
无情说道:“我这些算啥!耗神费力的是世叔您,而今还为我的事伤神呢!”
诸葛笑道:“用神我不介意,只怕劝了你也不听。”
无情赦然,但神情坚定:“不是不听。我一直都认为,像蔡京、王黼、朱励这些巨奸大憨,是饶不得的。一旦任其人居要律,坑害同检,游纵熏检,估势熏灼,为祸大矣。有这种人,我就一定要撑着,为天下精英保留一点元气。”
诸葛晒然道:“所以你也不惜名捕之身份,摇身一变成刺客,暗中去行刺他们?”
无情一字一句、眼神清澈冷酷的说:“我是认为:上梁不正下梁歪,主昏臣佞,巧取主宠,权奸猖獗,皆因主上不鉴忠奸之故。这些人能逢君所奸,竞媚而起,全因方今圣上只识寻花问柳、吟诗作画,自命风流天子,自号道君皇帝,而不思民疾苦,不理天下兴亡之故。上行下效,毁法自恣,国本日蹩,同恶相济。有道是:捡贱失揎,而今朝廷,公相为恶,缊相作孽,全因主上宠用独喜之故。所以……”
无情口中所说的“公相“,是当时人们对蔡京暗中的戏称,至于另一个出了名是“外战外行,内战内行”,对外打仗屡战屡败,但对内斗争倾轧却残酷刑毒,但又掌管枢密院大权,并陆续封为太傅、经国公,已经飞黄腾达、炙手可热的童贯,则给人们嘲为“媳相”。两人相济为虐,荼毒万民,与在宫中的梁师成,在朝廷的王黼,以及坐领东南的朱励父子等人,搜岩剔责,渔取豪夺,君臣竟奢,不理伤亡狼藉,死丁相枕,冤苦之声,号呼于野。
可是,这些妄为之徒,却亦执掌大权,权倾一时,穷好稔祸,流毒四海,皆因宋帝对他们宠呢至深,极加信重之故。
说到这里,无情的用心,已昭然若揭:
“与其杀了一个又一个祸国殃民的佞臣贼子,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三不回头、四不留手,把他们的顶上大靠山也一并儿……”
他的话没说完。
因为诸葛先生已然叱止。
“别说了!”
诸葛很少动怒。
至少,无情在他身边恃奉已久,也绝少看见他动气。
他甚至很少打断别人的话。
——就算再无知、幼稚、难听的说话,他也会让对方说下去,至多,他根本不听,或听不进去就是了。
他一向认为:谁都有说话的权利。没道理你能说,他便不能。但我们也应该有不听的权利。废话说多了和听多了,正事便干不来和做不好了。
可是,这次显然是例外。
他打断了无情的话。
“我什么都没听到。”
“这种事,你最好说也不要说。”诸葛正语音严厉。他很少如此严厉的训话,尤其是对他的爱徒无情,“这种话,牵累至伙,株连奇矩,你今后再也不可跟任何人提起。”
无情听后,眼神却亮了一亮。
他寻思,沉吟,然后说:“……是不能说?”
诸葛没回应。
“只不得向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