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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洋洋地回头仔细打量那个撞车的企鹅，才看清她穿了一件白得像八毛五一袋的鲜牛奶一样颜色的短袖衣服、一条蓝得发灰的仔裤以及一双有点像盗版名牌的旅游鞋、骑一辆银灰色半高不高的跑车。而后，我那专著打量的目光就和她的眼光撞在了一起，有一点盛气凌人的不满，我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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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没事了。”因为刚才太过放肆地盯着人家猛看，我有一点心虚地没话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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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撞车的企鹅依旧是那种冷冷的神情，撇撇嘴角摇了摇头，跨上单车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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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反应之前，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三米远。她的动作连贯和谐伶俐流畅没有一点停顿——不，也许有一点，就是在她注意到我背的那把破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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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利用这短暂的停顿间隙，我看见了她斜挎着的小挎包上，拴着一只小鲸鱼毛绒玩具钥匙链，随着双肩有节奏地上下晃动着，隐约挂一抹胜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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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谢我哪！真没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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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撞车的姑娘已经消失在了夜色初上的喧闹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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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说，她算不算是忘恩负义？”给阿维讲起这段经历，我义愤填膺地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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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你也瞎搀和，不是我说你，唉。”阿维拍了拍我的肩，垂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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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教我的吗？‘爱护企鹅，人人有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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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懂吗？天涯何处无企鹅？不要着急，休息，休息一会儿！”阿维双手合十，犯起二来，“比如，我和我小维姐姐，本来是应该她对我恨之入骨，现在，哈哈，哈哈！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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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拿她帽子当球踢，这件事你最后不是告诉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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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说，‘好啊！原来是你偷了我帽子！那没办法，我这辈子跟定了你了，不把你吃穷了势不罢休！’”阿维掐着嗓子学他小维姐姐的声音，“所以，记住，天涯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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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的，不是这句。”我提醒阿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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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样吧，努力，努力！”阿维笑起来，脸上的纹理真的很像大脑的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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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像阿维这样的人长这么大没有被雷劈死，足以证明犯二是不会遭天谴的，然而那句“天涯何处不相逢”，竟然在第二个周五的晚上，就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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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着烤白薯，背着吉他，我骑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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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们家小区的院墙出现在视野之内为止，我都没有觉得今天还会再发生什么特殊事件，因而我学着阿维傻呼呼的模样用右手食指指向天空满脸沟回地傻笑了两声，然后蹬起的我单车准备回家好吃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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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你！”黑漆漆的角落里，似乎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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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从单车上回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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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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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是叫我吗？”我停下来，顺着声音搜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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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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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长期锁上不开的铁栅栏门的另一侧，有个姑娘正趴在栅栏上，目光迷离地看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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